陆远怀笑了笑,又引着徐澈进了屋去。两人落席坐定,陆远怀继续端起碗来吃饭,而徐澈却已无心再食,虽说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心里还是被悲观的情绪充斥着,非是经过一段时间不可解得。陆远怀自然知他心思,但也知道多劝无益,唯有时间才能帮他平复,于是也不多话,只是自顾吃饭。
两人相默无言,过得良久,徐澈忽又问道:“陆叔叔先前说过我和您的一位朋友极为相像,从前慕叔叔也这般说起过,只是他当时并未说明这位朋友是谁,但我心里一直极是好奇,陆叔叔能和我说一说吗?”
陆远怀放下了碗筷,奇道:“咦?北亭没有告诉过你吗?”
徐澈摇头道:“慕叔叔没说,我也没问,况且…况且他似乎也不愿跟我说。”
陆远怀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心下暗忖:“给他讲一讲也好,全当帮他舒缓情绪,转移注意…更何况我也有许多年没有这般痛快的说过话了。”于是点头应道:“横竖无事,也难得身边有了个说话的人,就由我来告诉你罢。我的这位朋友名叫林宗汜,他可是一位极了不起的人物,你从前可有听说过他的名头?”
徐澈喃喃念道:“林宗汜?真是好名字,可我从没说听说过啊,他是北方人么?”
陆远怀颔首道:“你偏居南疆,又非是武林中人,不知倒也不奇。”
徐澈道:“那您快给我讲一讲,这位大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远怀低眼看了看桌上的杯盘碗碟,说道:“待我先把这些碗碟收拾了,咱们再细细详说。”
徐澈哪里肯让陆远怀动手,连忙抢着收拾起碗碟,说道:“您就歇着罢,往后诸如烧水做饭的杂事便交由我来做罢,我从前做过跑堂伙计,这些活儿都做得顺手呢。”
陆远怀微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徐澈,不知不觉间,眼中竟升起了一层薄薄青雾。徐澈瞥眼看到他的怪异表情,大感惊愕,小心问道:“陆叔叔,您这是怎么了?”
陆远怀伸手抚过眼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徐澈道:“我今年二十有一。”
陆远怀眼神闪动,透出慈蔼目光,长叹一声后,感慨道:“我那孩儿与你同岁,他若是平安无恙,那也一定是个俊朗的小伙儿啊!”
徐澈听他语调颇为伤感,连忙笑着接话道:“那是自然,陆少爷定是仪表堂堂,才品非凡。陆叔叔可是有一个好儿子呢!”
陆远怀心知徐澈的这番话是恭维之言,但又见他表情真挚毫无做作之色,心里也极是受用,当即朗声大笑起来,说道:“我先到林中伺弄菜地,此间事毕,你再过来找我罢。”
徐澈点头称是,端起碗碟到潭边清洗。陆远怀也和他一起走出屋外,到墙角取了锄头盘弄菜地去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徐澈便将所有的碗碟杯盘清洗干净,又端回厨房里收纳好,随后急步匆匆出了厨房向林中菜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