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绪会觉得自己坚如磐石的心,被融化了一下。
她从未对他开口说过那两个字,拂苏却把这两个字当成日常,一次次地向她表达。
师父曾说,立于这凡世间,不为随波逐流改变自己的江流,不为凡世妥协,便是最好不过的活法。
林微绪总以为自己永远会往那条不见光明的道路不回头,可她如今碰到了光。
于是即便作为国师,也难以免俗的,想要和光作伴。
以至于许白带着宁殷过来时,林微绪还在想着拂苏,直到冷不丁听到宁殷出声,“看来恢复得不错。”
林微绪意识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搁下茶杯,恢复回清冷姿态,抬眸向他点了点头,“你怎么会亲自过来?”
“去了一趟灵州,回来的时候估摸着你出关了,顺道过来看看你。”宁殷说着,接过许白递过来的茶杯,看了他一眼。
许白接收到眼神指示,便遣散了正堂里头的底下人,一并退下了。
宁殷往林微绪的座位旁边一坐,仔细打量了一遍她的脸色,“看起来倒没出什么差错,那几日是不是很难捱?”
林微绪心知肚明,宁殷口中的“顺道”可不只是顺道,能让他亲自过来这一趟,怕是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关心她腹中的那个孕囊有没有伤害到她自己。
林微绪也没有隐瞒他,将进入沐园闭关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都告诉了他。
宁殷听着听着,慢慢皱起眉问道:“拂苏他剜了鲛人血喂服你?”
“嗯,”林微绪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在闭关期间,我并没有感知到痛苦。”
宁殷面色并未减缓,沉吟片刻,让林微绪伸手给他。
宁殷按着她手腕脉搏,屏息凝神开始诊脉。
他先后让林微绪换了两次手,想要再三确定自己的判断,最后一次诊完脉后,放下了林微绪的手,却仍然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并没有平时看起来那样轻松闲散的态度。
林微绪并不是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只是淡然地抬眉道:“是还没有取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