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大哥依然瞪着他,霍危楼却没多少耐心,他朝院外看了一眼,虽是什么都没说,却立刻让吴家大哥变了脸色,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去了黑水潭,他跟着张婶去的,后来被我们发现从道旁陡坡逃了,不过那下面也是寒潭,若他不会水,只怕早已淹死了。”
霍危楼听完了,转身问薄若幽,“可知黑水潭在何处?”
薄若幽立刻颔首,又转身去吩咐那衙差,“你听到了?去找候炀,让他去黑水潭附近找吴捕头,一定能找到的。”
霍危楼又点了几个侯府侍从跟着,一行六人很快便出了院子。
薄若幽看着院门口的方向神色仍是紧张,霍危楼捏了捏她掌心:“不必担心,只要人未出事,必定能找到,衙门的捕头身手利落,不会那般轻易着了道。”
薄若幽抬眸看他一眼,眼底皆是信任,低低应了一声。
霍危楼望着她,越看心底越不是滋味,便抬步进了门,这时看到张瑜,又听到内室中有人在叫骂,薄若幽解释了二人身份,霍危楼眉头一皱,看向了另外一侧空着的厢房。
他命人入内点灯,等厢房的灯点好,拉着薄若幽进了门,侍从们识趣的退了下去,屋子里顿时便只剩下了他二人,直到这时,薄若幽肩背才真正松缓了下来。
屋内简陋,霍危楼带着她落座在一处敞椅上,又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坐在她跟前。
二人几乎面对面,霍危楼将她掌心展开,拂了拂上面濡湿的汗意,又抬眸看她,“今夜我若未来,你要一直等在此处?”
薄若幽想到片刻之前,指尖又忍不住的微颤,点头道:“是,吴捕头极有可能出事了,我便令其他人先去找他,适才侯爷来,我还以为……”
霍危楼紧握住她的手,“还以为是村子里的人来了?”
薄若幽“嗯”了一声,见他目光脉脉,面上后知后觉生出些热意来,又怕他觉得自己胆小,接着道:“这村中人面上看着十分质朴,亦常年不出村子,可他们不仅信奉神教用婴儿祭祀,还做了别的伤天害理之事,他们多半是那瘟疫村子逃出来的人,此处原本的村民,是被他们全部谋害了。”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却谋害了这整个黑水村的人,鸠占鹊巢之后,又在此心安理得过了这般多年,若非此番我们查到了此处,世上只怕无人知道此事,我们住的那家,那个老婆婆,竟然用自己的亲孙女去祭河神……”
薄若幽越说越觉得毛骨悚然,叹息道:“他们个个看着憨厚老实,却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为了那些古怪的神道,甚至不惜自己的亲人,因此我才觉骇人。”
这的确是这个村子最可怕之处,薄若幽本不必将如何想的说出来,却又不自觉说了这许多,待说完了,心底反倒一松,霍危楼听完,又捏了捏她掌心,“你说的闹过瘟疫的村子,可是叫古章村?”
薄若幽一惊,“侯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