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既是如此忙碌,她也该归家了,何不早些离府,免得霍危楼分心?
此念一定,薄若幽出了内室往书房来,到了书房之外,便见福公公候在外头,见她起身,福公公一惊,“幽幽怎就起了?明公子说过,最好多躺几日?”
她颈子上勒伤看着仍是骇人,福公公颇为担忧,薄若幽忙道:“无碍的公公,我寻常小心些便罢了,侯爷可是在忙?”
福公公点头,“路柯也来了,这几日路柯在办别的差事,今日入府禀事,宁骁还是为此番案子,这两日又审了些细节,距离结案不远了。”
薄若幽点点头,“那陆闻鹤如何判罚?”
福公公面露难色,“他未害人,与魏灵呢,是诱哄了,却也不算违了哪一条律例,要定罪是难的——”
话锋一转,福公公自己先哼笑了一声,“不过呢,恶人有恶报,陆闻鹤自己只怕好不了几日了。”
见薄若幽面露疑惑,福公公道:“被审出来之时他便得了失心疯,后来虽有好转,可他人被押入了京兆府大牢,关了两天之后那失心疯是更重了,且如今外间都知道他诗文书画都是找人代笔的,他的名声算是坏到底了,凭他对那声名的在意,这疯症是好不了的。”
薄若幽没想到陆闻鹤当真疯了,大才子的面目被戳穿,不知要遭多少讥讽刁难,再加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陆闻鹤这辈子便算彻底毁了,薄若幽叹了口气,“只望魏灵在天之灵看到这些,能稍有安慰。”
福公公颔首,“反正凶手是必定死罪的。”
说至此,福公公又道:“还有一事,幽幽你想来也想知道,那被害的许姑娘,她父亲不是在朝为官吗?虽说他未曾替自己女儿报官颇为无情,可也纠察不了他,然而他见侯爷亲自登门问案,心中惶恐,这几日竟然开始四处走动求保,害怕牵连了自己的官位,这一走动,倒是牵扯出些事端来,只怕他那员外郎也做不了几日。”
薄若幽想到那许康为夫妇便替许晚淑寒心,倒也没想到会有此节,若许康为丢了官位,凭那许夫人的心性,只怕要将许家闹得鸡犬不宁,这往后几十年还有的他受。
说起许晚淑,薄若幽便又想到了冯渥丹,冯家只有这样一个独女,冯老爷夫妇亦是可怜,她又叹了口气,方才提起来意,“公公,今日我好了不少,侯爷这般忙碌,不若我早些归家去?”
福公公一听面露苦色,“幽幽莫不是在侯府不自在?还是何处不周到了?”
薄若幽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我如今在此住着到底不合规矩,且今日已是第三日了,我……”
话还未说完,书房内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宁骁和路柯,宁骁仍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路柯看到薄若幽倒是面露笑意,“薄姑娘——”
薄若幽福了福身,路柯指了指书房:“侯爷请您进去。”
薄若幽莫名觉得有些不妙,还是转身往书房内去,一进书房,便见西窗榻上放在一床锦被,而霍危楼人已坐在了书案之后,她徐步往书案走去,“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