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玄扔了剑。
他不看地上横陈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去,踏出皇宫,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整座京都笼罩在雨幕里,繁华长街空无一人。
纪风玄浑身湿透,可心更冷,明明有武功御寒,却不知那寒意为何直往身体中钻,冻得他牙齿哆嗦,他抹去脸上的雨,发现雨水里夹杂着一抹温热的泪。
他便这样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一座荒山,他找到了那个被雨水打湿的墓碑。
纪风玄放慢了脚步,生怕惊醒了那长眠之人,伸手摸上墓碑,喉结一滚,又一滚,发出低低的沉闷的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极是哀戚,而后寂静无声。
良久,他徒手在坟茔旁刨出一个浅浅的空坟,躺了进去。
“若有来世,见到我只管远远躲开,千万别理我,千万别再接近我这样冷面无情的人。”
“终生终世,不复相见。”
“对不起,挽儿。”
……
宋府。
“宋郎,我们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琅寰公主带着嬷嬷到来。
宋府外,是禁卫。
将四面围得水泄不通,生怕眼前之人留有后手,但朗若清风般的男人,很是淡然平静,问:“死了吗?”
“我的侄子没了。”琅寰公主叹道,“冤冤相报,害了自身,何必?”
宋意没有一丝波澜的开口:“一条人命不能白死,待我奔赴九泉总要给他个交代。”
琅寰公主忍不住问:“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生志。”
宋意道:“我这一生都在失去,失去得多了,便觉得人之一生赤/裸孤独,来时一无所有,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但他叫我明白——不是。”
“被明火灼烫过,怎还受得了五指生着冻疮,此后每一个没有他的寂寂长夜,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