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池颜和裴芷两个和稀泥高手, 可能饭桌上就能直接打起来。
当然,是梁逸松单方面挨揍。
晚上池颜送水果进书房的时候,整个书房静悄悄的。
梁砚成坐在宽大的黄花梨木桌后, 双腿交叠姿态随意。男人修长的指节拂过镜框, 单手摘下丢在桌面上。
他压下眼尾, 下垂的视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锋利。
梁逸松乖乖坐在对面, 服服帖帖地埋头抄书。
池颜走近才看到,小朋友一笔一划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不能给妹妹盖章, 因为妹妹是女孩子, 我是男孩子。我还没长大,这是不对的。爸爸说就算长大了, 也得经过女孩子同意才能盖章。我错了,以后一定好好改正。
小朋友词汇量有限,很多不会写的字边上都有另一道遒劲笔记。
梁逸松先学会了写, 才组织好语言逐字成句。
原来父子局总是那么安静的原因并不是大小两座冰山隔空对峙。
池颜用银叉戳了块哈密瓜递到梁砚成面前, 小声问:“要抄多久啊?”
“抄到记在心里。”
和自己老婆说话,他的声音会低几个度, 努力营造温柔假象。
他的气息撩过耳根,池颜耸肩抵了下, 不太自在:“小森林明天要上学的, 早点抄完能早点睡觉。”
梁砚成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低声:“好。”
对面抄书的小朋友看似全神贯注, 自从妈妈进来以后, 精神分了一半出去听妈妈说话。
这会儿听到爸爸说了声好,以为自己得到解放, 高兴地抬起下巴:“爸爸我可以睡觉了吗?”
“不行。”
男人毫无人情味地拒绝:“继续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