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话刚脱口, 池颜就开始后悔了。
刚才他与池文征冷脸对峙许久, 现在情绪还没完全抚平。如此心境,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男人会木着脸平声问她——“所以我脸上写着字吗。”
车里静了片刻, 她扭过头假装看窗外,祈祷话题到此为止。
然而几秒后, 他竟然很耐心地回答:“不用。”
更令人吃惊的是, 还有后文。
梁砚成没听见回应, 望过来:“或者你想吃?”
笼在他身后的光晕被香樟树影打散, 留下一片斑驳稀疏。车内光线也倏地黯淡几分。
朦胧夜色会容易让人无限扩大心底的蠢蠢欲动。
如同此刻,脱去白日间喧嚣,万事万物都像渡上了一层柔光滤镜。同样是他习惯性的说话音调,其实外人听来还是免不了觉得偏冷。
池颜鬼使神差曲起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
池颜:“我不想吃。”
她感觉到对方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猛地收了下指,下一秒又像无事发生似的垂落在原先的地方。
其实动作挺僵硬,挺不自然的。
只不过谁都没道破。
池颜偏头尽量不去看他,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把股权都要回来。”
看不到的地方,男人一样移开视线:“为什么要问。”
聊天确实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池颜掩耳盗铃地觉得此时已经不会再有人注意到她刚才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了。
她哦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好奇。都费尽心机做到这个份上了,还给他留着底。白天我看关诉的样子,就觉得他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