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仓房经过改造以后窗明几净,陈云潮还从县城特意买了一盆兰草和文竹回来,摆在李恬儿给人看病的小炕桌上。
虽然已经立春,地上积雪未融,窗棂上还结着冰花。
透过窗玻璃上的大红剪纸,陈家小院一览无遗。
这几天村里很安静,据说新上任的村长正四处打村民了解情况。李桃花的父亲过年时来过一趟,说是给女儿送些腌菜,其实是想提醒她不要随便给村民看病。怕万一被什么人举报,告她非法行医,后果可大可小。
“新村长才来要树立威信,万一拿你开刀,那问题就严重了。”
老村长的余威还在,新村长要立威拿老村长的女儿开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听老村长这么说,范梨花直接把他怼了回去。
嫁出门的闺女是别人家的媳妇,她陈家在村里规规矩矩从不惹事,跟村民关系不管远近都是客客气气。新村长不可能拿她儿媳妇怎么样。
“再说桃花给人看病又没收钱,等于义务帮村民做好事,村民们喜欢她感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告她非法行医。”
范梨花本来是打算翻修好院子里的仓房,专门让儿媳妇给人看病收钱,被老村长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没底,没敢在村里声张,还像从前一样,有人愿意来,就让媳妇给人瞧瞧。人家送来东西表示感谢,她也照收不误。
自从儿媳妇把她大傻儿子看好傻病以后,陈江潮就去和陈海潮挤在一个房间睡觉了。范梨花觉得两个大小伙子睡在一个小房间太挤,把南让出来给他们两个人住,她自己搬到小屋里住。
现在范梨花简直要把儿媳妇给供起来了。什么事都不让李恬儿动手,一日三餐都给她端到房里。
以前没觉得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不方便,可是陈江潮恢复正常以后,李恬儿总觉得和他们一起生活不太方便。有时候晚上起夜都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有两次她早起准备倒尿盆时,刚拉开门,就看见陈江潮站在门外。羞得她又赶紧关起门,等陈江潮离开才快步出门去后院倒进茅房里。
翻修后的仓房住人没有问题,她干脆搬到仓房里住。每天在房里不是研究药理就是在小煤油炉上熬药。她迷上了药香,沉浸在药香可以让安心。可以忘掉从前,李恬儿的从前。不必为情困,不必为钱恼。心里只要想着怎么给人治好病就行。那种安心满足的感觉在她的人生中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