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娜注视着他的头颅,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在这里经历的事情比过去一百年都多。而眼前这个人,给了她最最复杂和难解的情绪。有恨吗?有爱吗?她从来不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然而此时面对着即将消散的生命之光。她像被无形的力量驱使了一般,在头脑的一片空白中,颤颤巍巍地凑了过去。
唇轻轻地贴在他的唇上,没有温度。
这时她才仿佛回过神来,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眼泪流下来,分开了两人的唇瓣。
“别哭,你的眼泪……会呛到我的。”
伊莱娜看到他的眼睛,像瞌睡了似的,不住地阖拢,但他像个不愿睡觉的小孩子,一次次强撑起眼皮。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喜欢的女人……这……很好……”说到这里,治愈之力也无法维持艾伦的生命,他终于再次沉睡。
她将他的头放在头颈断开的位置,静静地跪坐着,任凭眼泪滴在衣服上,和血水溶在一起。
佣兵们默然不语,石道里寂静无声。
“莎丽尔小姐?我……”索尔提着滴血的剑,有些无所适从。
“罪人的眼泪也是咸的。”莎丽尔闭上眼睛,轻轻说道。
“好了,松开吧。”
“楼梯暗,我怕你摔着。”
罗玲瞅了眼前后战士手中的明亮的火把,毫不留情地甩脱了萧晨的手。后者讪讪地小声道:“这地道暗绰绰的,渗人得很,手拉着手,我安心。”
“你不是一向胆肥得很,会怕黑?”
“我真的胆小,以前那是装的。”萧晨厚着脸皮搭腔。
“罗杰,你的主人怕黑呢,过来搀住他的手。”
周围响起了嘿嘿的轻笑声,罗杰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们两眼,忍不住也笑了。这两位还真没魔法师的架子,不过在这样的主人手下做事也不坏,这不,队伍原来绷紧的气氛一下子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