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嗤笑：“我一早说过，我不喜欢顾依诺喊我姐姐，这句话我也不是说了一次两次了，你与其每次来责怪我，怎么不先提醒提醒你这宝贝女儿？”
提及“宝贝女儿”的时候，顾念眼角还稍稍瞥了一眼被怼得脸色难看的顾依诺。
顾远明被顾念说的，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确实，每次顾念来顾家，顾依诺喊她姐姐都会被她直面拒绝，若是在外人看来，这一行为必定是顾念没有礼貌，但顾远明心里清楚，顾念这是在生气。她妈就她一个女儿，她不让人喊她姐姐，就是不肯承认顾依诺和吴丽蓉这些人，这是她的固执，也是她多年以来对他的怨气。
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子辰喊顾念姐姐，顾念虽然面色冷冷的，但从来没斥责过，这是他奇怪的点，却也不敢问顾念。
明明已经被顾念拒绝多次了，而且明知顾念听到“姐姐”这两个字会拉下脸面，顾依诺还喊，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顾远明不禁有些责怪顾依诺不知进退。
本来，他还可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斥责顾念，但现在纪司霆在场，这让他怎么说？
顾远明久经商场，也算是人精一个了，通过今晚的种种举动，他也是看出来，纪司霆对顾念绝不是一般的逢场作戏和玩玩，他是真心待顾念好。而且，看顾念那种“丝毫不觉得纪司霆对自己好，自己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反而是自然而然地接受，顺带也会对他好”的态度，可以看出顾念在两人关系中，不是出于弱势地位，相反，她隐隐地，还处在这段关系的上头。
就凭着纪司霆今晚完全是把她当珍宝一样地照顾。
顾远明左想右想，都知道自己不方便开口了。他无意识地扫了眼餐桌右侧。
而搞得现在气氛僵硬的罪魁祸首顾依诺接收到父亲略带责备的眼神，心下不禁气愤着。
她以为自己的父亲会帮自己，也以为纪司霆会震惊顾念的这一幕，却没想到，父亲没帮自己，而纪司霆也完全是波澜不惊的态度，好似早已料到。
难道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顾念公然挑事骂人，他都能接受。
意识到这一点，顾依诺心里很是不舒服。
一股闷气憋在胸膛处，出不来下不去。
但现在，顾念冷眼凝着自己，纪司霆的神色也沉了下去，顾依诺知道，要是她不先道歉的话，可能还会给顾氏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