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说着,语气越来越暗淡,神情也越来越委顿,“如今我能信赖的,除了你们,再没有旁人了。”
“姑娘……”惊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奴婢告诉你,全都告诉你,呜呜呜……”
一旁白露显然要沉着些,默默扯了张手帕递给惊蛰,恭恭敬敬对着谢黎长拘一礼,“姑娘,白露接下来的话,僭越了。”
谢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去岁小年二十三的时候,宸王世子应二少爷的邀约前来府中品画,姑娘和三小姐仰慕宸王世子的风采,偷偷从后院跑过去看,奴婢们没能拦住姑娘。
因着冬日,二少爷便同宸王世子在镜湖边的暖阁中,姑娘和三小姐便爬上了湖边的假山,后来姑娘和三小姐在假山上发生了争执,便掉进了湖水中。”
“然后呢?”若仅仅是如此,谢黎不应该会如此寻死觅活吧?
“后来姑娘被家丁救了上来,浑身湿透了,奴婢们没能挡住了二少爷和宸王世子的脚步,教他们瞧见了……”说到此处,白露有些难以启齿。
“我那时候还清醒着?”谢黎隐隐约约想到了真相。
“醒着。”
“宸王世子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说……”
“说!”
“说姑娘不守妇德,不知廉耻,然后姑娘便活活气晕过去了。”白露两眼一闭,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白露跪伏拜下,不敢抬头:“姑娘,奴婢僭越了!”
要知道,当初姑娘可是被这几句话给逼到不想活了,如今被自己这样大刺刺地说出来,姑娘……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而就在此时,白露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嗤笑声,快得像是一阵风,淡得像是一滴水墨。
“竟然是如此,你们起来吧。”谢黎淡淡吩咐了一句,又接着道:“怪不得三小姐如此不平呢。”
“姑娘,不生气?”白露轻声问道。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