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结了。”
韩艺道:“如果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那要我们这些大臣干什么,陛下一人说了算就行了,我们这些大臣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辅助君主,匡扶天子得失,以人为镜,可明得失。如果明知陛下错了,而不指出来,那就是不忠。助纣为虐,骂的不是君主,而是我们这些臣子,我们本身就拥有拒绝的权力。为什么大家常常将那些只知道谄媚、阿谀奉承之臣唤作奸臣,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因为这些大臣没有行使一个大臣应有的职权。”
“哈哈!特派使这一言道尽为臣之道,妙极!妙极!”
本来只想看好戏的来济,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赞许道。
李义府就是这么一个人,只知道迎合君主,拍马屁,阿谀奉承。
李义府顿时哑口无言,若是他再争下去的话,那真是不打自招啊!
韩艺继续说道:“只是陛下作为君主,是天下人的父母,不可能跟每一个子民去打交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我们这些大臣在面对君主的时候,是代表百姓,在面对百姓的时候,是代表着君主和朝廷,我们是百姓与君主沟通的桥梁,因此陛下才将这拒绝的权力赋予我们,那么我们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权。想那魏公其实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权,而他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有哪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奸臣存在。”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瞧了眼李义府。
李义府慌道:“你看我作甚?”
韩艺错愕道:“因为我是在跟你说话,这难道也有不妥吗?”
“你---!”李义府立刻败下阵来。
一边去,看哥表演吧!韩艺又向李治道:“陛下,自古以来,凡是善于纳谏、知人善用的君王,其统治的朝代往往政治稳定、国泰民安。而那些不善于纳谏,独断专横,甚至封住大臣喉舌的君王,必然危机四伏、天下大乱。先帝一代明君,开创出一个伟大的朝代,这个伟大就在于先帝从谏如流,虚怀若谷,任人唯贤,朝政之开明,更是旷古烁今,这是我大唐之根本所在,这也是微臣敢这么说的原因,陛下也应当如此,否则的话,伟大将会戈然而止。”
这就是韩艺式发言,伟大、旷古烁今,先把这个泡沫吹大了再说。
哪怕是李勣这成精的老狐狸听得不免也是内心澎湃,这话说的真是太好了,也佩服韩艺的勇气和智慧,站出来道:“陛下,老臣认为特派使这一番话,堪比马周的《陈时政疏》,甚至于更为重要,马周的《陈时政疏》堪称我朝第一奇文,但也得君主能够听进去,若君主不听,恐怕那一篇奇文避免不了石沉大海,先又从谏如流,才会有《陈时政疏》。”
韩瑗、来济等人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支持韩艺的这一番论调,要求李治从谏如流,维持贞观时期的政治开明。这些人都是经历过贞观时期,他们当然希望政治能够开明,皇帝能够从谏如流,不然的话,他们都没有用武之地啊!什么话都不敢说,那这大臣当的真是太委屈了。
久久未语的李治突然叹了口气,道:“朕乃暴君也!”
大臣都吓到了,惊恐的望着李治,你这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才刚刚掌权,暴君都不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