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了。”
“你妈妈腰受伤了,坐不成飞机火车,你怎么把她送走的?”我急着问。
“快点完成你的工作。”他用力地拍着我的桌子,“能不能不要管其他事,好好干你自己的的事。”工作是我的一个软肋,他真是懂得如何拿捏。
“我们一起去看看安大哥吧?”我开始收拾东西。
“啪。”我看着桌子上的纸轻轻地向上飘了一下,好像动静不小,可我的耳朵接收的却是微能量,耳朵不好可能有这一个好处,不会被声音吓到,我停下手看着聂绍南,他的手掌应该是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
他怒目圆睁着,咬着牙转身离开,论变脸他是能手吧?一分钟内能从平静到焦燥,再到狂怒。
即便聂绍南不让我管闲事,我也心里想着别去管他们的烂事,可完成好今天的工作我还是打了个车去往医院,这个时间探视的人已经很少了,整个候诊大厅也空空荡荡的,病房里安宇已经睡了,他的陪护也蜷缩在陪人床上呼呼睡过去了,我借着灯光看了一下安宇的脸,只是一天时间,他脸上的擦伤痕迹更明显了,希望不会留下印记,毕竟他也是靠脸吃饭的人。
睡梦中的他并不安静,他的眼睛转动着,睫毛轻轻地抖动着,我在他额头摸了一下,竟是一片的水渍,到卫生间取来毛巾,我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别走。”我的手被他用力拉住。
“我不走。”我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阿南......别走。”他拉着我的手,眼睛仍紧紧地闭着,一颗泪顺他的眼角流下。
“唉。”我抽出了自己的手,将他的泪水擦去,痛苦就都留在梦里吧,希望明天不会是今天的重复。
我掩了门走出病房,不想坐电梯,我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转过一层,有几级台阶处没有光亮,可能是感应灯坏了吧?我犹豫着要不要返回去,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压抑着的、沉痛的哭泣声,我轻轻地向下走去,一个黑黑的人影坐在楼梯的拐角,头埋在膝盖上,肩部轻轻地抽动着,我扶着栏杆站着看那熟悉的背影,我脚步轻轻原路返回,原来有的悲痛只能隐藏在黑暗里,拿什么才能拯救你们?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