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她怎么还半遮着脸面呢,有古怪,这其中一定有古怪,瞧着那背影身段儿与上官温柔一般无二,难不成真是她么?
也是呢,上官温柔上官四姨娘的亲生女儿,沐锦绣是死在西疆的,这上官氏姨娘一定会想要报复王妃娘娘,好叫筱萝王妃摔在潭水之中,那潭水彻骨的冰寒也倒罢了了,关键下面隐匿着嶙峋的尖锐怪石,稍有重量的成人,掉下去,肯定没命!
一定是这样,让我现在就去揭穿她吧,瑾秋正欲起身,然后又想了一想,觉得不行,如果现在就去揭穿她,她就算揭下遮挡用的纱布,死活不肯承认她自个儿用刀锯割烂曲拱桥的竹踏子,那么还有谁能奈何了她,一来没有物证,二来没有认证的。
到底瑾秋在筱萝王妃身边呆得久了,某些歹人擅长的小九九,她也精明了个跟什么似的,就揣着明白当糊涂,就暗暗跟踪那个深绿色短葛布的妇人。
之前由于战乱,相府遣散了不少下人,如今偌大的相府,再加上三三两两的仆役,你在那头,我在这头,倒也更加显得相府的宽敞。
突然变得机灵万分的瑾秋一路上尾随着那个神秘的妇人,果然呀,瑾秋见她传穿过一个比较大的抄手游廊,往右边去,那个地方并不是什么地方,而是叫锦绣院的院子,这锦绣院是谁居住的,只要有来相府当差的最为低等的仆役都知道,那是四姨娘和四小姐居住之所。
四姨娘上官温柔,还不是你,哼哼,总算被我逮到了吧。瑾秋眼里满是欣喜的神色,当然更多的,是鄙夷的神色,她终于知道了暗中谋害小姐的那个人是四姨娘上官温柔!
其他的姨娘们都回来了,这个上官温柔之前晕倒在校场之中,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留在西疆调养的,她可以没有跟着姨娘的轿辇队伍里头,一同回相府的,原来筱萝王妃等人前脚抵达相府,这个贱人后脚也跟着回来的,只不过看上官温柔她步入锦绣院的时候,手时不时自己拍打着胸口,咳出一声两声来。
不过筱萝王妃就更加神机妙算了,瑾秋一边跟着上官温柔上官四姨娘,一边想道:筱萝王妃竟然有着先见之明在相府后门等候,难道王妃娘娘一早就猜到自己肯定会等到上官氏姨娘,没有想到,还真的是……不过上官氏姨娘她去通往水榭内阁曲拱桥边用刀锯锯断竹踏子的时候,怎么不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假扮成一个下等婢婆去相府后门,然后再往相府后门往锦绣院走去。
莫非她是——
瑾秋想到了,莫非上官氏姨娘是要掩人耳目,她做了这么多,无非是要掩人耳目,至于她不跟随着姨娘队伍一同返回沐家,上官温柔一定是以为,她自己这么做,到时候没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了,简直可以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瑾秋不禁觉得筱萝王妃娘娘的智慧宛如天人,她也是事后才这么想着,不过既然如此,瑾秋认为,筱萝王妃一定很希望自己再接再厉,没有了认证,也一定要把物证弄到手,王妃娘娘与她说,划破曲拱桥的竹踏子,看竹踏子断裂的痕迹,定是刀锯所为,如果上官温柔姨娘真的是凶手,那么她的锦绣院一定躲藏着什么刀锯,要夺得刀锯,首先第一步就是不能够被上官温柔姨娘发现自己在尾随她,要不然,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那上官温柔还真的没有发现瑾秋在后面跟着她呢,也多亏了瑾秋如今的轻功早已可以比拟各国最好的佩刀侍卫了,方陵大王赫连皓澈卓绝的轻功,她是比不上了,不过比起一般的普通人,那还算是高出了太多太多。
瑾秋蹑手蹑脚得进了院子,见那妇人走进上房,还特意探出头来左顾右盼,生怕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偷窥到了,不过事实上,也真是那妇人做了坏事,瑾秋自然要找了一处花坛,隐匿起来。
见门那般毫无动静,瑾秋就开始悄悄得走过去,这个时候锦绣院是没有什么人的,要不然,上官温柔也不会一分一秒盘算得如此清楚,瑾秋蹲在画格子窗下,那纤细的手指头轻轻一捅,只见上房斜对面的一方铜镜映衬着一张白若凝脂的脸蛋……那脸蛋确是上官温柔上官氏姨娘无疑,果然是她呀。
瑾秋心里头暗暗得意,却不晓得,屋内的那款铜镜也在同一时间反映她的脸蛋儿,也就说,瑾秋在看到四姨娘上官温柔的时候,与此同时,四姨娘上官温柔也瞥见瑾秋那丫头。
“贱人!竟敢跟踪我!去死吧!”上官温柔用尽全身的力气,搬起梳妆台上的铜镜,狠狠得一扔。
“哎呀!”瑾秋吃痛一声,没有想到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上官温柔上官四姨娘偷袭了,这口气,她如何能忍得下,可是就在瑾秋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分的力气,原因是头上被击中,脑袋一片混混沌沌的,连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短暂性的失忆了。
迷迷糊糊之间,瑾秋勉强支撑开来的明眸看见上官温柔上官四姨娘手中拿着一把银晃晃的东西,西闪闪右漾漾,她拼尽了吃奶的力气,聚敛全身的注意力,却看见上官四姨娘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把极为锋利的足以轻易得划开人的咽喉以雷电之势取人性命的刀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