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修长骨感的手从旁侧伸过来,将信笺抽走,扔到了蜡烛上。烛火瞬间腾地燃了起来,火焰带着另一个人的郁怒将信笺烧掉了。
“不高兴了?”
阿黛尔单手撑在桌面上,抬眼看站在身前的黑发军官。
道尔顿看起来的确显得格外不高兴,冷峻的薄唇紧紧抿着,下颚的线条在烛火光里紧绷着。眉骨投下的阴影里,漆黑的眼睛带着军人的压迫感。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被触犯领地后,缓缓站起的狼,被克制压抑的怒气显得格外危险。
她的头发被拨到耳后,缀着钻石耳钉的耳垂带着点绯红,但那显然不是因为她自身的情绪,愤怒或者羞愧——很难从她身上看到这种反应,就算有那也只是她故意而为。更别提被刻意留在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以及精巧锁骨上,那些彰显存在的痕迹。
那些痕迹刺眼极了,道尔顿抽了张手帕,抿着唇就要去擦拭那些痕迹。
“你是以什么理由来不高兴呢?”
阿黛尔握住道尔顿的手,微微倾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力,用来制止道尔顿动作的手体温偏低,轻得就像一片雪飘落到手上一样。但道尔顿的手就那么停顿在了半空中。
道尔顿被她问得一愣。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和女王之间有算得上什么关系?作为君臣,她给予他的重视和信任,已经足够要求他尽忠职守,是他在僭越,在渴求超出礼数的东西。但是有些时候,她的确是纵容的,暧昧的,虽然他心知肚明,那被默许的接近也只不过是权衡的另一种方式。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询问的时候声音很轻。她身上幽冷的芳香就像一张迷蒙而无形的网,他是那网里的猎物,随着她垂下随意拨动的手指在网里跌跌撞撞,不知出路。
这个时候,道尔顿忽然就有些羡慕起阿瑟亲王了。
羡慕他能够肆意妄为,羡慕他能够不顾后果。
“没有答案吗?”
阿黛尔淡淡地说道,拨开他的手,站直身,刚刚隐约的暧昧瞬间消散。
烛火之下,女王将阿瑟亲王留下的匕首举到眼前,借着烛光缓慢地打量着这把匕首。片刻之后,她慢慢地,带着几分思索的说道:“西乌勒进攻鲁特帝国的事情是阿瑟亲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