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目光前,海盗们明明人多势重,却觉得自己成了被拷问的一方。女王平缓的语调带来的压迫力甚至超过他们以往迎战任何一支船队。她的威严蕴藏在不动声色中,犹如潮水一重一重地叠压而来。
“是。”大副咬牙说,“您是要让我们老大上战场,而上战场的人从来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您要带走我们的老大,我们就得确认,您不会随随便便地将她当作什么棋子——大人物不是罪喜欢玩这套吗?让她去送死,成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牺牲品。”
“如果您这么做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拼了命,也要替她报仇。”
桌上的其他海盗们一言不发,一起拔出了刀,插/进桌面。
“想过这样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吗?”
女王随意地抬眼,她的眼睛长而内敛,外眼角微高,眼角走势平直,尾端微微上扬。昏暗里,犹如微露锋刃的寒刀,克制冷漠,隐含力道。
海盗们的匕首在她的眼光中,忽然变得暗淡。
“想过。”大副虽然还迎着女王的目光,但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冷汗,“但如果您因此迁怒老大,那么您便不是值得她效忠的人。那么就算回头被她扔进海里,又或者您将我们扔上断头台,我们的命也不算白交代。”
他将自己的手放到桌上。
“请您不要怪罪老大和其他兄弟,这都是我的意思。在这赌博结束之后,我可以切下自己的脑袋来谢罪。”
大副一张手夹在手指间的七枚金币整整齐齐地掠出,在桌上钉了一排,笔直如战线。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我们老大卖命,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指挥铁十字海盗团。”
“请。”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阿比盖尔在走廊上转了又转,等了又等。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一些呼喝牌面大小的声音,期间夹杂着酒瓶哐哐扔了一地的响动。阿比盖尔越发急躁起来,她之所以禁止那些家伙赌博,是因为他们赌起来简直就是群不要命的恶棍。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咒骂两句,听着又一个酒瓶被扔到地面,阿比盖尔终于忍不住,撞开门,闯了进去。
“都给我适可而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