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文点了点头,“此人在太平军中地位高,威望高,还有一群忠心部属,确实不易招揽。”说着,他站起身,拱手道:“学生遣人去通知严掌柜。”
冯云山、石达开这些日子将上海、宝山转了个遍,冯云山虽然来过两次上海,但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次时间充裕,加上严世宽安排的又极为周到热情,他们也索性顺水推舟,每日里早出晚归,借着机会对上海进行详细的考察。
从上海开往宝山的火车上,其他车厢都是人满为患,但最后一接车厢上却显的有些空旷,定额一百零八个座位的车厢里只坐了稀稀拉拉的三十多人,这是严世宽刻意为太平天国一行人包下的车厢。
冯云山一声不吭,闷闷的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房屋、工厂、农田,石达开察觉他有些异常,挥手将周围的扈从屛退,这才开口道:“有心思?”
“我在想以前的天京。”冯云山勉强笑道:“与上海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为什么差距会如此大?”
石达开看了他一眼,道:“咱们根本就没有时间经营......,元奇经营上海已经快二十年了。”
“给咱们二十年,天京也不可能及得上上海。”冯云山肯定的道:“上海的富庶应该超过了大清所有的地方,咱们天国没有相象易国城那样的人才,也没有上海这般好的地利,更为欠缺的是元奇如此雄厚的资金实力。”顿了顿,他接着道:“你留意到上海的米价没有?”
米价?石达开楞了下,他还真没留意到,当即道:“如今天下太平,应该在三两五左右罢?”
冯云山伸出四根手指,道:“四元一石,折银二两八钱一石,这是市场价,还有一个价格,叫票价,元奇给上海所有的衙门、领事馆、学校、工厂按人头发放粮票,凭票二元一石。”
石达开不由的一呆,“仅是这一点,元奇每年得花多少银子?”
“这些年元奇每年都从南洋和美利坚大量进口粮食,听闻美利坚来的商船几乎都装载的是稻米和小麦,对上海的粮价造成不小的冲击。”冯云山缓声道:“虽然每年要耗费不少银子,但这银子花得值,得人心啊!”
石达开长叹了一声,“有钱真好。”
“就是有钱也还得看会不会花。”冯云山轻叹道:“咱们定都天京之时也不是没钱.......。”
听的这话,石达开顿时无语,定都天京,天王率先大兴土木,诸王竞相奢靡,如今想来,还真是不堪回首。
上海到宝山并不远,火车速度加快之后,半个多时辰就能抵达,第一次坐火车的石达开还没过足瘾就已经抵达宝山,一行人才下火车,就有人快步迎上来,见礼后才道:“刚接到消息,大掌柜今晚设宴宴请二位.......。”
冯云山原本还打算在宝山呆几日的,易知足宴请,自然不能回绝,看来,今天只能顺便逛逛,明日再来了,好在坐火车甚是方便,倒也没什么不便,略微沉吟,他才道:“今日有足够的时间参观军工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