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会战,吴淞口炮台的争夺将极为重要,收复宁波,威胁定海,在于牵制定海英军,使其不敢大肆增援吴淞口,可说是关系全局,玉坡切忌掉以轻心。”
听的这话刘韵珂有些急了,“虽说英夷舰队主力已往长江,但在宁波兵力至少还有四五千之多,仅是浙江绿营,下官殊无把握,别说威胁定海,甚至还有可能被英夷反攻宁波。”
“玉坡尽可放心。”林则徐含笑道:“本钦差已从江西调兵五千,另外,闽浙总督邓部堂已派兵一万赶赴浙东,其中有五千水师。”
听他如此说,刘韵珂长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大人放心,但凡下官有一口气在,断不会让浙江拖累江宁战事。”
上海县城,北门谯楼。
官袍齐整的易知足坐在一把宽大的太师椅上,手中不停的摇着折扇,烈日当空,酷热难耐,他后背官袍早已湿了一片,与他并排而坐的陈化成也是官袍齐整,两人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但却不时的扫一眼江面。
江面上没英军战舰的影子,一骑快马却是沿着江堤疾驰而来,易知足眼尖,一眼瞥见连忙抓起望远镜观看,待见的骑手背上插着绿旗,他才顺手将望远镜递给陈化成。
放下望远镜,陈化成沉吟着道:“已过正午,看来今天又不会来了。”
“有点古怪。”易知足皱着眉头看向陈化成,道:“英军攻占吴淞已经三日,却迟迟不来攻击上海,为什么?”
“人的名,树的影,知足坐镇上海,英夷会不会不敢来犯?”
易知足笑道:“军门可别拿在下打趣。”
“不是打趣。”陈化成道:“知足在广州归还了四千英军战俘,上海也无足轻重,英军投桃报李,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英军全权公使可是璞鼎查,他才不会领情。”易知足道:“再说了,此战事关两国利益,哪有私情可言。”说到这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脸色不由的一沉,随即站起身道:“不好,英军极有可能是水陆两路来犯!”
听的这话,陈化成心头一亮,点头道:“确有这个可能,若是以战舰来犯,无须等待几日,想来是知足准备的火船数目太过庞大......。”
“水陆两路进犯......。”易知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倒是可以借这机会好好锻炼下义勇。”说着,他吩咐道:“马上将肖明亮和刘大人叫来。”
“等等。”陈化成担忧的道:“知足别玩的太大。”
“不能示弱。”易知足道:“英军应该很清楚上海的防守兵力,元奇团练有一个营在上海,不可能瞒的过英军,没必要藏着掖着。”
陈化成沉声道:“英军若是上海吃了亏,会否影响江宁会战?”
“英军岂会因为元奇团练一个营的兵力而改变计划?”易知足道:“军门尽管放心,元奇团练会见好就收,不会给英军造成太大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