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青插话道:“外商参与账目清查,会不会越帮越乱?”
伍秉鉴仿佛没听见似的,斟茶喝茶,一声不吭。
见这情形,伍绍荣试探着道:“现今还不到五月,怕是拖不过今年。”
“账目清查完之后,还要与外商会议,商议具体如何偿还债务。”伍秉鉴慢吞吞的道:“拖一拖,杀杀那些个港脚商放贷的风气,再则,各家都不景气,拖一拖也能让他们缓口气。”
“是,孩儿明白。”
“孚泰行的事情都办了?”
“已遵照父亲吩咐,办妥了。”伍绍荣说着,顺势问道:“孩儿不太明白,父亲为何要扶助孚泰行?就算父亲赏识易知足,似乎也犯不着对孚泰行如此。”
伍秉鉴瞥了伍长青一眼,道:“长青在书房里都偷听到了吧,你给你五叔详细说说。”
伍长青脸一红,道:“阿爷如何知道孙儿在偷听?”
“就你那性情,遇上这等怪事,能忍住性子不偷听?”伍秉鉴含笑道:“是阿爷让你去书房的,这事不怪你,说吧。”
听的这话,伍长青放下心来,他不仅记性好,口才也好,当下就原原本本的将两人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待的伍长青住口,伍秉鉴看向伍绍荣,道:“绍荣,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处理?”
伍绍荣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半晌,他才开口道:“茶叶贸易如今是十三行对外贸易最大宗也是最赚钱的…..。”犹豫了下,他才迟疑着道:“易知足会不会是无中生有?”
这是说自个老糊涂了吗?伍秉鉴不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认为英国人在印度和锡兰移植茶树这事是易知足捏造的?亏你还是十三行总商。”
顿了顿,他才缓声道:“英缅战争时(1824),英国人就在阿萨姆发现了野生茶树,这一晃都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