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宁扳着指头算了一下,就今年这个鬼天气,等到月底能不能春耕还是个问题,就先别想屯田了。
锦州城的瓮城和月城是衡军自己拿红衣大炮轰塌的,如今自食其果,又要补起来,还要连带着和宁远城一样修筑敌台,处处都要钱,余家兄妹几乎要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恨不得能从手指缝里头把银子省出来。
余知葳翻遍了所有衣服找银子的时候痛苦地哀嚎起来:“为甚么给大衡修城墙,要花我们自己的银子。”
她根红苗正的兄长从她背后冒了出来:“你就不是大衡人了?”
余知葳被自家神出鬼没的兄长吓了一大跳,打了好大摆子,捂着胸口转过头来,皱着脸:“亲娘啊,你走路怎么没声儿。”
“这哪儿是我走路没声儿。”余靖宁听见她这句话,无端就板出一张严肃的脸来,“这分明就是你功夫落下了,连脚步声都分辨不出。”
余知葳懒得解释,她现在正忙着心疼自家的钱财,没工夫跟余靖宁斗嘴,便白眼一翻将话题岔开来:“爹爹回你信了吗?咱们余家军的人何时能来?”
兀良哈主力部队这次北退直接越过了大凌河,退守义州,如今只怕也是在等援军,到时候这种两边僵持的情况必然会被打破。
余靖宁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大军不比那送信的鸽子,生一双翅膀——这样远的路途,恐怕还得再等些日子。”
余知葳沉默不语。
余靖宁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冲着余知葳一抬眼睛:“你在想甚么?”
“想你心中所想。”余知葳故弄玄虚,状若高深莫测地捋了一把眉毛。
余靖宁看得眼皮打架,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捋眉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