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葳豁然开朗,原来余靖宁在锦衣卫中领职。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为皇帝的“批红”审核盖印,素有内相之称,东厂提督又是直属皇帝的特务头头,可谓是“指哪打哪”。
可是谁不知道如今是蔺太后临朝称制,真正的掌权人并非那龙椅上坐的小娃娃,这“内相”和“提督”全成了她身边的小白脸——这分明就是蔺太后和裘安仁指哪,群臣们就打哪!
谭怀玠再清风拂面的一张脸如今也布满阴霾了:“那你们怎么办?”
余靖宁摇头:“我能怎么办,我平朔王世子说难听些就是拿来给他们拿捏的,我在锦衣卫中领的也不过是个出仪仗的闲差,给个好听的名头罢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事儿,我根本就插手不了。我们那指挥使也指望不上,他不过是个寒门出来的武举人,身后更无助力,空有一腔怨气没处发。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年关时我与我父王上请安折子时夹带两句,看我能不能早些临朝听政。不能由得他们这么胡闹下去了。”
这事儿不光余靖宁谭怀玠,连余知葳都知道难办——印如今在谁手上啊?谁乐意给你批。
如今一桌子好菜摆在那儿,在这数九寒冬里正冒着热气,竟是无人落箸去吃。
食之无味罢了。
谭怀玠捏着手里的杯子,低着头思量:“我回去再劝劝父亲,看看还有没有甚么能转圜的余地。只是……”
只是他今年春天中了二甲第九名,点了庶吉士,他这样年轻的进士还是大衡头一个。本应该顺顺当当进翰林院,入内阁,今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可他偏偏……避开了所有的正常路子,上大理寺报到去了。
如今是个正六品大理寺正。
虽说入了翰林院如今只能做个七品编修,比这大理寺正已然低了一品,但今后前途能同日而语吗?
入了大理寺,顶破了天去也就是做到大理寺卿,天天审案子,和翻手就能权倾朝野的阁臣能一样吗?
就为了这事儿,谭怀玠被家里老爷子关了两场禁闭,依旧没关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