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书,宝钏随手抽出两本,递给他一本《大学》,自己捧着《诗经》。两人安安静静地守在床边,看书陪护。
上半夜还好过些,下半夜宝钏坐在椅子上直磕头,眼皮不受控制往一块粘。
眼皮粘一块,她立马会周公,睡梦里仿似从高处跌落,忽悠一下,伴随啪嗒一声,宝钏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情况?她有些迷蒙,椅子歪了,她挤在床榻和歪斜的椅子间,保持一副将坠未坠的姿势。
她飞快地调整好坐姿,然后抬眼望去,江遥垂首,书本摊在腿上。
她轻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出糗没落在别人眼里。她这边厢如释重负,殊不知她的行径已被某人尽收眼底。
江遥抬眼,摇曳的烛光下,一双凤目越发衬得波光潋滟。
“宝姑娘且去歇息。”
宝钏摇头,抬手掩唇挡住呼之欲出的哈欠。
头一阵乳娘患心悸,她们三人轮流守护,当时还有大夫在场。
如今江遥自己就能把脉诊病。江遥起身,去外面陶罐取些清水,把巾帕沾湿递给宝钏。
困了就用冷水敷脸,宝钏硬是看护一宿。
浣纱毕竟年龄稍长两岁,平日做事心思缜密。她和桂子在外间,这一宿浣纱是辗转反侧。
她们都是小姐心腹,自然不会嚼舌根,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尽管江氏亦在房中,但外男又怎能一宿皆在女子闺中?
清清白白又如何,就怕有人八卦,这头听进去是老鼠,经过几轮加工那头出来就成了大象。
快天明浣纱才迷迷糊糊闭眼,感觉刚闭眼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