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户部内部的事,尚书大人坚决,内阁也不好插手。
韩爌道:“地方官员受命于朝廷,教化一方,劝课农桑,征收赋税,这是份内之事,现在不让他们收税,这是削权吗?”
孙承宗道:“这是减压力,田地税才是关键,关系国计民生,而工商税只是小头,每年不过几十万两,以后地方专注于田地,而国税局则负责工商税,这困难的脏活,就由国税局负责吧!”
说又说不过孙承宗,韩爌只好拂袖而去,他在气愤不己,他在维护士大夫们的利益,让大家分润些好处,安心做官,有的人却是一味媚上取宠,不当人子也。
大明官员的俸禄极低,当官的不赚些外快,根本不能满足一大家族所需,更不能过上体面的生活,没有人会愿意,像是海瑞那样当官。
韩爌找上了刘一燝,说道:“孙地官如此,是让天下地方官员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刘一燝也知问题的严重性,说道:“是呀!这是当官的更难了,手中没有了资本,任何事都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皇权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什么是共治,如此一来,权利红利剥夺殆尽,谈何共治?”
韩爌道:“孙承宗独断霸道、党同伐异、妒贤忌能、打压同僚,又独处军机处,再兼任这户部尚书,只怕是不合适了。“
刘一燝也道:“熊廷弼脾气暴烈,宽己严他,对待部员,动辄训斥辱骂,部堂吏员,敢怒不敢言,如此作派,实是不宜长居兵部。”
韩爌道:“袁总宪对熊某人就相当不满。”
这时代要拉人下马,就是找一言官,攻击弹劾,按规矩被弹劾者必须挂冠自辩,否则就是贪慕权力,栈恋不去,然后多路言官齐上,一起攻击弹劾,这就可以让被弹劾者有口难言,最终去职。
但是孙承宗和熊廷弼现在势头不错,没有明显的短处,要攻击弹劾可不容易。
不过这天下,高风亮节敢言敢谏的官员不少,他们对于孙熊二人,十年寒窗苦读,正途出身,习得圣贤之道,不思救国救民,一味的媚上取宠,实非臣子所为,所以他们立即物色人手,收集材料,准备对这二人发起弹劾。
这时代是皇权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有人欲助皇权逐士权,这可是官场公敌,乱国奸贼,天下官员,不群起攻去才怪。
只是最近朝廷,取得超级大捷,全朝廷上下,都在为献俘大典而努力准备,谁都希望可以在这盛世大典中出一出风头,谁也不许搅黄了,谁搅黄,谁就是天下公敌。
所以,孙承宗将工商税剥离,也是等在献俘大典之后,才正式的宣布,下发行文给各州府,对工作进行剥离,以后地方官府,专注于“最重要的田税”,而相对较轻,没有那么重要的,则由国税局负责。
估计那时,将有许多人哭死在厕所里,不能收工商税,这得少了多少油水,这田税有定额的,即使有火耗,也有定额,大伙儿上下其手操作的空间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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