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言官,去到地方,当是一方巡按,制衡地方,这米礼义倒好,发了几张考卷,说是什么军事知识考核,结果无人合格,全部打发去各堡各队各营担任同等军官,堂堂进士出身的官老爷,与一群大头兵们为伍,厕身其间,斯文扫地,令人觉得丢脸之极,连内阁都震怒,认为这借刀杀人做得过于卑鄙了。
米柱在收到战报之后,立即向兵部和内阁打招呼,在朝廷问罪之前,辽镇留后院己有了准备。
东厂的战报是最快,兵部的则是由辽镇留后院传呈,兵部的公文以备忘录形式转交内阁,当值的韩爌勃然大怒,拿着公文,直闯兵部,戟指当值的兵部侍郎王从晋骂道:“好个狗官,死了六名给事中,居然视如无物,尔等借刀杀人,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王在晋一个兵部侍郎,可不是江夏伯、兵部尚书熊廷弼这等大佬,对上内阁次辅,完全不是对手,他只好道:“韩阁老因何动怒?上茶,快上茶。”
韩爌拂袖道:“少来这一套,六位给事中之死,今日就必须给一个解释,否则本官就不走了。”
王在晋陪笑道:“阁老息怒!先喝杯茶润润喉咙,坐坐坐!阁老这借刀杀人之说,过啦!关于二十一位朝廷官员放下至辽镇使用,东北战区司令部有备忘录上呈兵部,当时是想留在总部或各镇总部参谋处使用,但经过考试,无一合格,当时参谋长戚金将军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参谋处挂职做顾问,镀一镀金就回去,谁知他们都不同意,不愿坐享其成,最后按级别安排在各处,这是二十一名官员安排的明细。”
王在晋将一份文件交给了韩爌,韩爌怒道:“放屁!进士及第的官员,居然连几个粗卑武夫出的题也考不合格,简直混帐!”
王在晋不慌不忙,将二十一份试卷交给韩爌,韩爌一看,果然是对少错多,一看题目,他又怒道:“不考四书五经,不考六韬孙子,考这些破题,有个屁用,有失斯文。”
王在晋道:“这是军事常识呀!尚书大人出的题,有军事装备、武器、地形、天气、人员、数学几个方面的问题,这是各镇参谋部必须了解的东西,将官一问六不知,这该如何领兵打仗?”
韩爌道:“这不是你们害死六名进士的理由,你们兵部、辽镇等着本官弹劾的折子吧?”
“贪生怕死就不要来辽镇!”江夏伯,当今兵部尚书熊廷弼负手从容而入。
王在晋陪笑道:“大人!”
熊廷弼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个性耿直的人,脾气爆臊,说话直从直往,容易得罪人,他说道:“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为国殉职的一千五五二十一名战士,每一个都是好汉,没有人高人一等,也没有人比人低一等。”
韩爌道:“少在那里玩纸样文章,这件事兵部必须给一个解释。”
熊廷弼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辽东战区那天不死人?没有边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那里有京城的歌舞升平?大人若有任何不妥,大可以召回,辽镇不是升官发财的地方。”
韩爌被呛,气得半死,他道:“这就是兵部的态度。”
熊廷弼道:“什么态度?上战场就要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制订作战计划,让士兵在冰天雪地里打仗,这是将军的使命,韩阁老非要说我们让人去送死!没错!兵部就是让人去送死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