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苦笑,这一帮人,空有才华,却没有智计,真不知何为政治斗争矣,他说道:“如此可先弹劾客氏,令之出宫,皇上年纪己大,后宫无主,她一女人在此,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左光斗却道:“为什么不弹劾魏忠贤、米柱弄权呢?米柱以东厂之权,在河东胡作非为,当地人苦之久矣!”
汪文言道:“这是无用功,以今上和米之关系,米乃东宫旧人,又有拥立之功,更重要的是米一身骂名,但他却是为皇家内帑挣银子的,皇上倚之甚重。”
左光斗道:“皇上就是被这些利欲薰心之辈利诱,堂堂一国之君,唯利是图,贻笑大方矣!”
汪文言知道这帮犟驴们的脾气,说道:“皇室无钱,就往天下,广派税监矿监,在天下与几户人之间,左公应该知道选择!”
左光斗道:“不为小恶,难为大善。”这是暂时放过米柱的意思。
魏大中笑道:“米维新此子以前乃共之兄的云竹诗会常客,听说他对梦诗侄女大有好感,差点成了共之兄女婿哩!”左光斗一字遗直,一字共之,亲近者以共之称之。
左光斗大怒,将手中茶盏砸了过去,喝道:“若再开此等玩笑,吾将与汝割袍断义,米柱有才无德,攀附权贵,无耻之徒,某早己拒之于门外。”
魏大中也知玩笑开大了,连忙道歉。
汪文言暗叹,一帮意气用事之人,今日到底是为啥而来?
最后杨涟是依旧一意孤行,要弹劾客氏后宫媚主、滥赏私人,夫以乳媪,俨然住宫,客氏每逢要回宫外的私宅时,要有太监数十名,红袍玉带,在前面步行引路,轿前轿后有数百人随行。队伍里各种灯烛多达两三千支。出了宫门后,再换八抬大轿,呼殿之声远在圣驾游幸之上,灯火簇烈照如白昼,衣服鲜美俨若神仙,人如流水,马若游龙。天耶!帝耶!都人士从来不见此也!皇后、妃嫔尚不至此,此乃僭越也,请客氏出客,刻不容缓。复有无赖子侯国兴不学无术,窃居高位,驱逐老臣、贪污受贿,德不配位,请去其职,以正视听。”
作为左佥都御史,朝中清洗的主力,杨涟弹劾客氏和侯国兴,不少人跟进,纷纷上表复劾。
吏科给事中侯震旸、御史马鸣起等数人,先后上疏助谏。
什么“客氏如此出而再入,受宠过甚,“有不忍言者”“道路流传,讹言不一”,或者“狎溺无纪”,“内外防闲尽废”。
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几个人的奏疏,都提到“道路流传,讹言不一”,或者“狎溺无纪”,“内外防闲尽废”。这说的,其实都是男女暧昧问题。“防闲”,即男女之大防也,也就是说,他们直指皇帝与客氏有说不清的关系。
一时之间,朝野轰动。
作为司礼监,所以奏章第一时间交付于此,魏忠贤大为震动,他连忙去找心腹商议对策。
客氏也听到了风声,也是害怕了,她是吓得花容失色了,差点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