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道:“为帅者不虑地形,实是大忌耳。”
乞丐道:“三是人阵,杜松刚愎自用,贪功冒进;马林进军迟缓,畏敌先逃;刘綎轻信诓言,有勇无谋;李如柏起自废籍,临阵怯懦。杜松兄杜桐、马林父马芳、刘綎父刘显、李如柏父李成梁都是名将,这些将门子弟,或借父荫官、或崇尚空谈、或跋扈骄傲、或放情酒色,亦或兼而有之。”
这一点,米柱就不好说了,除李如柏外,其余都战死了,骂死人又有何意义?
乞丐道:“其四是兵阵,杨镐的无能在于:“兵分四路,分进合击”,只做成了七个字――兵分了,军进了,敌击了,却没有做成一个“合”字。努尔哈赤“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却做成一个“合”字。焉能不败,可怜我们战死在白山黑水的四万多兄弟呀!”
萨尔浒战役,除李如柏军撤走未遭惨重损失,明军共损失兵力约四万五千余人,战死将领三百余人,丧失骡马两万八千余匹,损失枪炮火铳两万余支,元气大伤,建奴的胜利,不但使其政权更趋稳固,而且从此夺取了辽东战场的主动权。
米柱叹道:“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在辽东大地,建奴再无对手矣!”
乞丐道:“孔某只是刘綎大帅手下一百户,大帅中伏身亡,万余兄弟全部阵亡,我可以活下来,全是一个意志在坚持,必须看见这个杨镐伏法,才可以死去。”
米柱说道:“建奴其势己成,若不早日铲除,必会颠覆我大明矣!”
想到这里,他心里沉甸甸的,关外边疆的战士,正在为保家卫国保命而战,而他所想,居然是娶一个漂亮老婆,只想过一些吟诗作对的逍遥生活,这建奴的铁蹄突至京师之下,这种生活还能有?
十年寒窗苦读、然后做官,逐步提出,不出任何意外,顺风又顺水,他应该可以二十年内做到这尚书侍郎一级,外放就是巡抚或督师,但此时,大明尚在吗?
而且,剩下的二十四年,又是大明党争最惨然的二十四年,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时间紧迫,不会给你从容布署之时间呀!
米柱一声长叹,这太过于书生意气了,道:“孔百户,明天来宣白坊棋盘街骆驼胡同找小生,小生米柱!”他拱了拱手,将手中的馒头挮给了孔百户,转身而去。
这山鼠李二、二狗子己收买车夫,决定在路上迷翻了米柱,拿去换钱,谁知这米柱和这个乞丐聊了几句,便转身而去,回城了,不出城了,他们顿时傻了眼。
他们以为是这该死的乞丐坏他好事,冲将过来,骂道:“该死的!要饭的!你和那小相公说了什么?”
孔百户向后巷一指:“两位爷,借一步说话。”说完,径自走向后港。
李二眼见这蒸熟的鸭子飞了,归罪于这乞丐,骂骂咧咧的道:“杀千刀的要饭的,敢坏你二爷好事,给你放放血。”摸出一把匕首,往这个孔百户捅去。
这个米柱背着小包袱,怏怏不乐而归,看见正骑着马寻来的父亲。
这个米百户正要喝骂,看见儿子怏怏不乐,眼角有泪痕,只好道:“有人欺负你吗?告诉爹!我揍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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