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皇权如何,还不是连这样一个小女子的命都挽留不住。
不是留不住,怀袖就是他一步一步逼死的,他连怪罪别人都不行,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他再也无法找借口了。
那碗药是怀袖自己服下的,也是他亲口喂怀袖服下的。
萧叡看到父皇站在他面前,腐烂可怖。
父皇对他说:“我早说了吧,你就不适合当一个皇帝。不过都一样,是皇座选了你,不是你自己坐上去。”
“每一个皇帝都一样,谁坐到了哪里,都会变成这副模样。”
萧叡低头看自己,已经开始烂了。
他站在皇座之前,他的兄长姐姐都在此处,抓着他的腿,要将他往下拖。
他怔怔地坐下,犹如被裹尸布缠住,不得动弹,腐烂从下而上地蔓延上来。
萧叡闭上眼,沉入一片漆黑深潭,不知过了多久,他再醒来,依稀听见有个人在叫他:“七郎,七郎。”
像是袖袖的声音。
萧叡睁开眼,看到袖袖正在看着他。
是十六七岁时的袖袖。
怀袖推了他一下,催促道:“你快起来,该回去了,不回去的话就要被人发现了。”
萧叡愣愣地问:“发现什么?”
怀袖皱眉,像在看傻子:“发现我们暗通款曲啊!”
怀袖自顾自坐起身,薄被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她也不管萧叡的目光,背过身去,开始穿衣服。
萧叡懵了,他已经分不清这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怀袖明明死了啊,死在他的怀里,他一看到怀袖要走就慌张,就算是梦,能再多做一刻梦也是好的。连忙从背后抱住她:“袖袖,袖袖,你别走。”
怀袖不耐烦地说:“七殿下,您别折腾我了,再不回去就要被皇后娘娘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