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达丝毫不怵,将桌子上的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有条有理的分析道:“仔细对比的话,奥顿即便是老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模样。所以我们又要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就算你在奥顿毕业后没有见过他,但是当你1995年因奥顿的女儿尤妮卡丧身火海而前去调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认出他吗?且不说奥顿的样貌和名字能否第一时间唤起你的记忆,只说你作为警探肯定要详细调查奥顿全家的情况,自然不难认出他!”
说话的同时,布兰达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子,完全不给诺夫反应时间地连连质问道:“然而,在这种可能性下你是怎么做的呢?你玩忽职守,对当年案件中存在的疑点视而不见。我真的得怀疑,你是不是有意为之!你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你跟奥顿有仇,亦或者你明知尤妮卡的死因并非火灾导致?”
在布兰达的逼供下,诺夫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大脑也乱糟糟的不复冷静。
他完全陷入了布兰达的模式里,下意识的矢口否认道:“那起火灾案我完全是按照流程调查的,至少当年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至于奥顿,我当年真的没有认出他,我没有必要说谎。虽然我在这张照片上跟他勾肩搭背,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跟他根本不属于同一年级,只在足球队里有所交集。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称不上熟悉的人,我记不清也是情有可原的!即便是你,在时隔几十年的今天遇到了当年同社团的校友,也不可能认出对方!难道不是吗!”
布兰达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缓缓地坐直了身体,任由诺夫进行苍白地狡辩。她等到诺夫止住话音,才默默地拿出了第三张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个年轻的白人女性,她一身充满着年代感的造型,对着镜头灿烂地露齿一笑。
当诺夫看清照片上的人后,瞬间出了一头冷汗!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布兰达一直在卑鄙地诱导自己的思路,只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
布兰达瞥了他一眼,声音中没有夹杂丝毫多余情绪:“你认识这个女人吗?她是你当年所在高中的助教,于1967年的五月份失踪而被警方立为失踪人口。我查看了当年她失踪后的调查案卷,意外发现你曾被列为嫌疑人。因为有人在受害者失踪的前一天,曾看到你们在学校角落里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这番话的指向性十分明显。
但是诺夫却不复之前的慷慨激昂,辩驳起来也略显有气无力:“不、当年警方很快就洗清了我的嫌疑。我只是跟她发生了口角而已,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我怎么可能因此而杀人。更何况在她失踪的第二周,警察就找到了凶手!凶手是一个嗑药成瘾的嬉皮士,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布兰达的表情有些微妙,似是陈述但实际却是在质疑:“警方接到匿名举报,从那个瘾君子的住处找到了受害者的贴身物品,很快就证据确凿的将他定罪!但问题是,当年的笔录记载得很清楚,嫌疑人被捕后拒绝承认自己涉嫌杀害受害者,但偏偏又因为吸食了毒品而无法说清楚自己当时在哪里。而且最重要的是,直到他被处以死刑,警方也没能找到受害者的尸体!”
随着布兰达的话,诺夫渐渐屏住了呼吸,不敢与她对视。
“唉!”布兰达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以我的角度来看,这件案子还存在许多疑点,不乏是冤案的可能性。也许被送上电椅的人并非真的凶手,只是被人栽赃陷害而已。那么我不禁回想了一下,还有谁有嫌疑呢?”
布兰达轻轻一指诺夫,声音很轻,落在诺夫耳中却震耳欲聋:“然后我就想到了你这个嫌疑人,我忍不住又翻了翻案卷,意外地发现了熟悉的名字。奥顿·菲利普和德里克·汉普顿,他们都是你的不在场证人。嘶,这就奇怪了......”
诺夫的脸已经苍白如纸色,却依然咬着牙不吭声。
布兰达对他的顽固狡猾早有预料,不急不缓道:“你知道吗,奥顿和德里克在录口供时不约而同提到了一点。你们三个关系要好,每个周六都要约在你的家里打桌球。既然是如此重要的好友,怎么能说是称不上熟悉的人呢?”
诺夫的脸色难看极了,但他委实心理素质过硬,竟然还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避重就轻道:“所以呢?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是想要让我承认我跟奥顿早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