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姑姑在前殷勤的为她们领路,若不是方才真的在烈日下晒了许久,她还真的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位和善的姑姑竟可以不动声色的将她被晾在一边的事说得这么自然。
皇后凤体尊贵,她身为皇后娘娘的掌事姑姑,替病愈的娘娘做一道想了许久的家乡菜也是她的分内之事。被她如此一说,她在凤栖宫外被晾了近一个时辰倒显得是相当微不足道了。依然有些晕眩之感的她勉强的说了句:“无妨,娘娘操劳后宫诸事,想必也是极辛劳的,既是娘娘凤体方才精神些,也确实是该好好调养。免得由小病落下病根,转成大病,那可不是后宫之福,不是皇上之福,不是天下之福啊……”
她本也不想和个掌事姑姑说这么多的话,可一旁的坠儿根本不能插话,后面的话,她一个小小宫女,不方便说,也更不能说。
“是这个理呢,奴婢近日也想着该怎么给皇后娘娘调理调理身体呢。”她是宫中伺候皇后娘娘多时的老人了,打皇后娘娘一入宫便已经跟在了皇后娘娘身边,自然也晓得这新来的姑娘并没有真的相信她的话,而她口中的无妨也不过是同她应承。
但她也不需多管,是皇后娘娘的授意她才会把她晾在宫门外一个时辰,好让她吃吃苦头。纵她是凤栖宫的掌事姑姑归根结底她也依旧不过是个宫女,皇后娘娘的意思她也从来无需揣度,只要不折不扣的照办便是了。她要做的,无非不过是替皇后娘娘将身体抱恙这个谎编的再真实些……
然后便是一路无话,两人快步跟在掌事姑姑身后,在姑姑领路下被待到了正殿。
姑姑一面叫人看坐奉茶,一面又转身去叫皇后娘娘,凤栖宫的宫人们收拾妥当,九歌便随意找些一个座位坐下。
有一个小宫女不知是看坠儿实在也是口渴的厉害,还是原本就与坠儿相识,竟在姑姑走后,也给坠儿递了一杯茶水,坠儿看了一眼九歌的茶杯,知道小宫女给她的茶杯不是凤栖宫日常待客的茶杯,九歌也点头默许她喝水。恰好实在是渴了,于是趁着殿里没有其他人,麻利的接过水杯,将茶水一饮而尽,那宫女讨回了水杯,便也飞快的离开了正殿。只留下坠儿在那里暗自纳闷,临末才想起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边的水痕。
九歌还没来得及问坠儿与那刚才的小宫女是否熟识,便见有小宫女进来殿内,告诉九歌皇后娘娘马上就要来了,因为是在自己的宫里,所以无法唱诺,要她多少做着准备,不要一会呆在了那里,连福身做礼都忘了去。
她轻轻的点头,不过一分钟,九歌听到有脚步向着正殿走开的的声音。果然一会从门口出来了一个穿着华丽宫服打扮的女子,白皙细腻的肌肤衬出她极好的气色。她体态轻盈却并不显得干瘦,柳眉杏眼,可人的唇也涂抹这极恰当的红,满头头饰在她的脑袋上也不显得簇拥。远远的走来,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她大概天生就是为了接受别人仰望的目光而活的吧,九歌这样想着,一面感叹着皇后娘娘的绝色,一面不敢耽误了行礼,福了福身,颔首低眉,高声说了句:“民女见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