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找了个时间去寻中人,在一众的房契里面居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地址。
正是自家隔壁,邹子文他那个便宜父亲的宅子。
楚玉仔细看了,那宅子离保康门瓦子不远,夹在惠民河与汴河之间,位置不错,宅子虽只二进,也算得宽敞,因此要价几百两银子,比其它的房产要稍贵一些,倒也算是合理。
楚玉拿着那纸房契看了良久,最后问中人:“这房子怎么回事?”
这时候房产是永久性的,只要拥有房契便算是你的,很少有人将之卖掉,就算是有,也多是一些人为了回乡下养老买了田地做养老,或是换成其他更好的,按邹家现在的情势,好像都不沾边。
中人一看便知,只这房子要价不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讲究一些的人家都不肯要,放在那里许久还未出手,若是楚玉买下来,便能拿到不菲的佣金,他见楚玉面生,身边跟着的也都是年轻人,并不是很老练,便想着编一些话来哄骗楚玉。
楚玉道:“这户人家我是认识的,出去也能打听出来,便不用费劲心思了。”
中人这才说了实话,邹家大儿赌博,输红了眼将家里银钱首饰值钱的都卖了,正要打房契的主意便被邹掌柜察觉了。
“那掌柜店铺要进货,拿银子时才发现家当几乎都被搬空了,一时周转不开,本是拿去解库(当铺)换了银钱周转,结果运道不好,被人使了坏,进的布料全都染花了,到期了没办法还钱,解库便拿来卖了。”
做买卖最是忌讳,是以中人不欲让楚玉知道,说出来后还小心地看了楚玉脸色。
楚玉倒是没有想到邹家会变成这般光景,这其中也有她的推手,想了一下,不知邹子文会不会嫌弃,若是买下来打通了做跨院,也不算小了。
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只希望邹家大儿能迷途知返,或者靠着铺子和邹掌柜的精明,还能东山再起。
转身一问邹子文,邹子文可有可无,楚玉一番讨价还价后,还是将那宅子买了下来。
等到里面一看,一片狼藉,东西几乎都被搬空,窗户上糊的纸也被撕烂了挂在上边,院子里原来不知是栽的什么,被人连根拔起,空露出泥土,连防火缸也被砸烂了,碎掉的瓦片四散在地。
邹子文默不吭声地跟在楚玉身后,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再走进来,只觉得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