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芸娘神色憔悴,身上衣服都大了一号,坐在凳子上道:“我是定要去找思文的,在家等了这些天,我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楚玉坐下劝道:“既陆家大哥已派了人,你又何必非要亲身前去呢?如若陆言安平安回来,却又要去找你,不是更麻烦?况且你还有儿子,总归是要替他多打算的。”
宁芸娘哭道:“实是等在家里太磨人,婆母身体又不好,不敢与她们讲免得更忧心,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不管,我是真难受……呜呜……”宁芸娘不过年方二九,搁现代刚成年,平日里再怎么少年老成,此时也失了分寸。
正是上午楚玉在家的时候,宁芸娘带的人都等在门外,楚玉握住她的手,用手绢给她擦了泪道:“正是这个时候你才更要挺住,家里婆母孩子大大小小的都要依靠你,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必不会有事的,等他们回来见着家里一切安好,那岂不是更好。”
宁芸娘哽咽道:“我只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熬着,你能独身走那么远到江宁,可我呢,出了门就是个瞎子聋子傻子!”
楚玉道:“你能侍奉婆母,抚养孩子,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好了,别多想了,外面的人都看着呢,打起精神,可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宁芸娘抹了把脸道:“说得也是,思文现在不在家,我更是要把家里打理好,让他无后顾之忧。”她也是被娘家人伤了心,一时想不开才要去找陆言安的,被楚玉一劝,也就回过来了,强打起精神。
如此又过了几天,眼见冬月已经过半,陆言安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楚玉去了一趟丰和楼,如若有了消息,让掌柜的着人告知她一声。好在陆老夫人重新接管了一应事务,没有出什么乱子。
此时的陆言安正跟着陆雨石躲在山里骂娘,他和陆雨石一路从扬州骑马走官道回的江宁,到了两地交接的地方,一根绊马索把两人都给甩到了地上,好在速度并不快,摔下马的时候又护住了全身,只擦伤了些许,但还没站起身就被一群人狠狠打了一顿,双拳难敌四手,两人反抗一阵后被打晕拖走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被困在一间低矮狭小的山洞里,除了地上垫着的散发一股难闻气味的杂草外什么都没有,陆雨石昏倒在他旁边。
陆言安艰难的坐起身,眼前发黑,脑子里一阵阵的疼,缓了一阵才睁开眼,身边的陆雨石还昏迷着,陆言安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看了看身上,除却一些皮肉伤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口,轻轻的推了推人,并没有醒,陆言安起身侧耳倾听着,听出山洞外好几个人低着嗓音在说话,内容听不分明,似乎分成了两方在争论着。
这时进来了一个瘦削的青年男人,见陆言安醒了,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一般,陆言安问道:“你们意欲何为?做什么绑了我们?”那人也不答话,冷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陆言安紧皱眉头,若是求财倒还好说,就怕是有人看大哥不顺眼想要收拾了陆家,扬州离江宁并不远,他一年也会来回几次,并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怎么就出事了?正想着,衣角被拉了一下,低头就看到陆雨石对他眨了一下眼,陆言安心里松了口气,在他手心写道:“可有碍?”
陆雨石摇摇头,回写道:“什么人?”
陆言安写道:“不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久待,身上的伤没有药,等严重了发烧就麻烦。
天渐渐黑下来,外面点了篝火,散发出一阵阵食物的香气。陆言安起身一步一拐的走了出去,外面篝火边围着七八个大汉,先前那人见陆言安走了出去,拿着棍子挑眉道:“公子哥舍得出窝了?”周围一片哄笑声。陆言安道:“他有点发烧了,可否给我们一点水?”那人冷哼了一下道:“发烧了也好,免得……”陆言安眼神暗了下,又道:“不过一点水,能润润喉咙也是好的。”那人甩了一个水囊过来,水囊的塞子没塞好,水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陆言安捡起来对那人点了一下头便转身进去了。
陆言安在陆雨石手上写道:“七个人,可能有暗哨。”
陆雨石写道:“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