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被吴承寅送进父皇后院的德太妃,当年上山烧香,偶遇大雨弄湿鞋袜,在寺中正好遇见年轻时候的父皇,两人对诗互认知己……
吴承寅说完他和父皇的生死与共的经历,放下了茶盏,对朕说:“但是一切,都在他登基后就变了。”
吴承寅诉说着父皇登基以后,觉得吴家的支持不再重要,转而将目光投向秦虎、杨文斌甚至连唐孝乙都是父皇宠信的对象。
宛如一个深闺怨妇……
朕把脑子里对吴承寅的奇怪滤镜拿掉,还是觉得这人古古怪怪。皇帝身边不就是有各式官员,今天宠信这个,明天宠信那个,就是为了方便权力制衡。而且父皇变得最多的,难道不是因为他遇见了岳斯峦吗?
哦,吴承寅应该不知道岳斯峦。嗨,还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啧啧啧。
吴承寅讲了半天没有说到重点,朕不得不让王喜福给他再添一杯茶,十分无奈。
吴承寅大约是觉得,他终于把事情讲完了,心情舒畅地夸了朕一句:“陛下也就是这点像先皇了。”不等朕问具体是哪点像,他便让王喜福给他伺候笔墨,聚精会神着,不肖多时一副草原人的势力分布图跃然纸上。
吴承寅说:“这些年与草原人倒卖火.药,偶尔也会溜去草原看看,势力分布记了下来。草原王帐经常搬迁,但是大体只在这两处,今年草原人大旱,估计就是这里。”
朕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位置,点头。
吴承寅和朕告辞,像是一位朝臣与朕商量完政务一样的告辞,朕抬手准许。吴承寅给朕说了他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只可惜,跟先帝去一起草原看看的愿望,再也不能实现了。”
朕:“……”
行吧,人人都爱先帝。
吴家谋逆,被判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户部尚书黄仕权去吴家抄家的时候,据说带了五六十名侍从,足足搬了三天,才全部清空,最后核实出的家产,竟有一千八百万两黄金。哦,这些还是没算古董花瓶,名人字画的数字。
其实榅皇姐还是跟朕求了情,想让朕放了吴宏闻。
榅皇姐说:“其实吴家谋逆的事情,吴宏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那么蠢,他那天过来,是真的想来救我来着。”
听榅皇姐的口风,八成是去天牢看过吴宏闻的。
但朕没有答应榅皇姐的请求,吴宏闻虽然没有参与谋逆,但是吴宏闻生在吴家。吴家靠着走私火.药这事儿,赚到了不少钱财,而这些钱财里头,又有多少,是靠着奴役百姓挖矿得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