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阮连头也没回一下,淡淡道:“杀他的人是你,要把心给我的是他,我为什么要内疚?”
小谢怔住了。她看了一眼好淳,他的身体已彻底冰冷。
飘零的雨丝还在下着,丝毫不顾及雨中人的感受,血污从肌肤上被雨水打落在泥土里,逐渐融入泥土的缝隙,宛若从未有过。
狐狸站在客栈的窗户边看雨。这雨从傍晚就开始下,到这会儿还没停。狐狸暗想:江南的雨真是粘稠,一下就没个完了,小丫头不知带伞了没,雨天路滑,不会摔了吧?咳,她摔个狗吃屎才好呢,谁让她一天到晚四处瞎逛,摔断腿也是活该。
他正想着,忽听见门口传来微弱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小谢。
小谢的全身都被雨水浸得湿透,头发粘成一绺一绺的,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水。她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脸颊上湿哒哒的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狐狸吓了一跳,“你干嘛去了?弄得跟个蓬头鬼样?”
他忽然瞥见小谢的衣服上,还残留着未被雨水冲刷掉的血污,不禁疑惑道:“你跟人打架了?受伤了?”
小谢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扑到狐狸肩上,大声悲号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狐狸一听,赶忙示意她安静,警觉地环顾四周有没有别人听到,一面将她拉进屋子里,问道:“你杀谁了?”
“好淳,好淳……”小谢边哭边道,“我把好淳杀了……”
狐狸闻言,也吃了一惊:“你杀他干嘛?因爱生恨啊?”
小谢哭着摇头,她的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夺眶而出的泪水,淌满了整个脸颊,怎么也收不住。狐狸只好一边安抚她,一边引导她慢慢说。
比及听见整件事情的原委,狐狸不禁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所以我才说么,白莲花比风骚怪可怕多了,这才叫‘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呢。”
他想了想,又疑惑道:“不过还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好淳和方启南是被直接从胸口挖走心脏,而那个郑公子身上,却一点伤口也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