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神迅速做出反应。祂仰天长啸,声音回荡出悠悠余响。在连绵不绝的回音之中,本就干燥炽热的茫茫大漠,顿时涨起一片连天的火焰。
愤怒之神挥舞着自己一轻一重的黑白巨剑,左右两下同时劈向叶争流和云渺之。
剑风助长火势,火焰缠绕剑锋,无形的火被剑气催逼成有形之物,眨眼之间便扑向了在场的两个女人。
而愤怒之神的身影,则被浓烟、烈火、扬起的干燥沙尘彻底掩没。
穹庐剑神以攻代守,剑气化炎。一时间,在祂悍勇无匹的攻势当中,任何生灵也做不到活着穿过祂的攻击,淡然地走到愤怒之神的面前。
在这样的火海剑瀑之中,叶争流不能,云渺之也不能。
然而不过一息时间,就有剑意刺破长空,不由分说地直抵祂的要害而来。
那是一种……愤怒之神从未感受过,也始终不曾想象过的剑法。
该怎样形容这由无化有,仿佛要把眼球灼伤的曜曜璨光?
那是吞炭覆漆的忍辱、是以首断柱的负重、是可以抛却美玉之材,沉入市井之中,如同一匹在野之狼、檐下之蜂那样静候时机的潜伏。
而从前所有的压抑,都正是为了点亮最后那千秋烜赫的一刺。
一静对一动,一放对一收。
金槌凿破玉骨,宝剑但取人头。
这一剑,倒引天河,倾断穹庐,在以极度的华彩惊艳看客以后便轰然散去,眨眼消隐于荒野之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毫不留情的一剑,连着愤怒之神的气管声带一同割断,将一声暴怒的大喝永久地封尘在神明漏风的脖颈之间。
穹庐剑神的喉头鲜血,如同烟火一般窜起,又洋洋洒洒瓢泼而下,成为一场猩红色的暴雨,熄灭了沙漠里连绵的火焰。
饱浸鲜血的黄沙湿得有些发粘。
在黄沙之下,不动声色的专注杀意埋伏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