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定夹板没有移位,她才擦去一把吓出来的冷汗,苦笑着跟应鸾星说:“师父,咱们打个商量,以后您真要拎我了,动手之前您出个声行吗?”
应鸾星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叶争流这几天有点摸出了他的性子,故意问他:“是不是发现做人师父,也是挺麻烦的?”
应鸾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看了看叶争流被扯出一个手印形状的后领子,再看看对此一无所觉的小徒弟,不动声色地弯起了嘴角。
……
像是也回想起了那段朝夕相处的时光,应鸾星如墨如刀的眼睛里,竟然也飘起一段复杂的神色。
然而那神情转瞬即逝,他随即冷笑道:“你这是在求饶了?”
“恰恰相反,正是要告诉你,不必手下留情。”叶争流摊平手掌,很是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因为我反反复复,思来想去——跟在你的身边,我迟早有一天要逃的。”
“……”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回答,应鸾星的面孔生生扭曲了一下。那一刹那,他脸上展露出的神色堪称狂乱与暴戾。
紧咬着牙根,应鸾星也同样扬起一个微笑,只是那微笑寒冷得能冻到人的脚底。
“哦?”
他的手掌带着杀意,在刀鞘上拨弄。应鸾星的两道目光像是钢刀一样劈在叶争流的脸上,他冷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背叛?”
“……”
听到这个问题,叶争流不由闭上眼睛,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告诉过你的,应殿主,只是你总不肯相信罢了。”
——那条河流,算得上是叶争流与应鸾星融洽关系的最顶峰。
在渡河以后,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便如抛物线般径直坠落,然后一路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