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为太尴尬了,敢问这世上,谁听了谁不会评价当时的叶争流一句傻缺。
……应鸾星不会。
他当真把叶争流的故事听了进去,还纠正了她的一个读音。
“我记得,这个切口不该念‘凌’,应该念‘霖’。”
叶争流品味了一下这两个鼻音的置换,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原来先生是南地人?”
应鸾星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似乎是的。”
叶争流正观察着他变色的腿,那一夜极其凶险,她怕应鸾星睡过去就醒不过来,所以一直和他说话提神。
她问应鸾星:“先生还记得什么南地的事吗?”
应鸾星大概烧糊涂了,有问必答。他沉吟了好久,才慢慢地说:“好像……是有一句调子。”
他已经忘记了那首催人入睡的童谣到底该怎么唱,因此便用那种轻软的切口给叶争流念道:“桃花香、桂花香、娘……唔,爹送孩儿进梦乡……”
最后叶争流太疲累了,她说着话,便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等到凌晨时分骤然惊醒,借着天光去看应鸾星的腿,发现那可怖的紫淤斑肿竟然褪去了大半。
那一夜之后,应鸾星的高烧便奇迹般飞速好转。
他对叶争流说:“我会报答你。”
他问叶争流:“你可拜本座为师。”
又过了一天,他和叶争流各拄一支树杈,收拾好为数不多的东西,这便上了路。
这期间,他们横渡一条支流。河底淤泥倒不是特别深,挽起裤腿就能趟过去,叶争流还在对着应鸾星的断腿发愁,便见他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冰冷的河水。
叶争流高撩裤腿跟了上去,她艰难地在淤泥和湍流里拔出自己的小腿,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没有应鸾星一个骨折人士走得更快。
应鸾星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见落在看后面的叶争流。他皱了皱眉,竟然折回去提着叶争流的领子,拎小鸡般地把她直接带过了河。
刚刚被应鸾星放下,叶争流就急忙蹲下,赶紧检查应鸾星的腿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