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平时再虚张声势,说话声气儿再大,大儿子的死到底是扎在心底的一道刺,尤其是当家里情况越来越差,外人一口一个“报应”。
他们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心里早就开始动摇了。
连续的噩梦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频繁梦见大儿子从高楼跃下,砸在地面上鲜血淋漓,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还睁着,直勾勾看着他们。
明明知道是在做噩梦,他们却醒不过来,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什么压在身上,沉重不已,压的他们呼吸困难。
这样没过多久,夫妻俩就扛不住了,当他们交流过后,发现做了类似的梦,顿时沉默下来。
报应。
夫妻俩同时想到这个词,难道真的是他们死去的大儿子来报复了?可是都过去五年了,该报复不是早报复了?
不管信与不信,最后这对夫妻还是妥协了,买了纸钱供品去给王不凡烧,求他看在生养一场的份上,不要再纠缠他们了。
阮北听得舒爽不已,这简直是恶有恶报的典范。
他问王不凡:“你还想让继续报复他们吗?”
秦固拍下去的那些符箓都是有时效的,过了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失效了。
王不凡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是原谅他们了,而是不想再纠缠,以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这夫妻俩必定晚景凄凉。
如果活着是受罪,那就让他们活着吧。
况且,报复这种事,他自己能动手也就罢了,总是让别人替他,太劳烦了。
这种事当然是听当事人的,阮北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吭吭哧哧问起他忌日情况。
他说得犹豫,脸色也不好看,王不凡知道他在替他担心,心里一阵开心,安慰道:“小北,你别难过,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可怕的,我现在又不是人,一点儿都不害怕。”
阮北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鬼,比如马春花,从他家窗子跳下去,一点儿事没有,顿时释然了。
秦固看了王不凡一眼,王不凡低头避开他视线,秦固抿了抿唇,到底没说话。
既然是惩罚,就不会像王不凡说得那么简单,重复死亡过程,就是完全重复,他会像个人一样,不受控制地从楼上跳下,摔得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