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悠悠想不好怎么圆谎,张大娘却好像很懂她的沉默,还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
仿佛过来人的张大娘主动安慰道:“咱知道,你是想给你男人留脸面是不?大娘心里清楚,大娘什么都不说,啊——”
钟悠悠:……
她只能默认了。
钟悠悠顶着张大娘八卦又慈爱的眼神儿,把她的注意力从婚事上扯回来,问道:“张大娘,附近有好的医馆吗?顶好是治外伤的。我急着给他看大夫,在外行镖受了伤,提前回来的。”
张大娘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应道:“外伤的话,城东有间白氏医馆,之前老牛听说有个猎户,进山打猎被咬去了半条命,白大夫都给救回来了,只是脚上落下了旧疾,身上留的那疤也吓人得很。”
张大娘探头,打量正午时分晴空之下,立在王记食肆门口静静等待的年轻人。
那清俊的小哥看上去面色是有些失血的苍白,但倒也没有病恹恹或者肉眼可见的伤疤。
钟悠悠谢过张大娘,出了牛记羊肉铺子,喊易柏往城东走去。
整整走过了三条街,她愣是没说一句话。
钟悠悠心中愁死了,啊啊啊啊,那几百个脏碗,成堆的脏筷子脏锅就很尴尬了,她现在怎么开口,和易柏说,不好意思,除了洗碗工,麻烦再饰演一下我的夫君?
可能还得顶着街坊大娘大叔奇怪的打量,因为他们觉得你是被我招赘的?
嘤嘤嘤,钟悠悠的心中唱响了bgm,还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自从出了牛记羊肉铺子,钟悠悠可能都没有直视过易柏,一直特别专心致志地闷头看路。
直到这沉默中,她听见易柏喊她:“悠悠?”
钟悠悠闷头应道:“嗯?”
她之前也没有和易柏并肩走过路,都是隔着末世店铺的玻璃墙,所以……同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朋友一起走路时,说话不抬头看眼睛,应当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仰着脑袋讲话,脖子不疼吗?
然后钟悠悠就听到她头顶,传来,确凿无误的,绝对含着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