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两个人也是心里苦的厉害,却没处诉苦去,他们也不愿意热脸贴在雍亲王冷屁股上,可万岁爷那边几乎是明示,只要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有别的路可以选。
万岁爷怎么说的来着?
“老四虽然能干,也有些严谨过头了,只怕此行不会那么顺利,朕一想到会有那等子小人作祟,说不得老四还会有性命之忧,便日夜寝食难安……唉,叫两位爱卿笑话了。”
笑话?笑话!老子担心儿子天经地义,再说谁敢笑话万岁爷?
都是从下头爬上来的奴才,谁还不懂万岁爷的意思呢?单单说给他们两个听,这不就是要叫二人帮忙吗?可这个当口帮了雍亲王,那就等同于站队!
他们能怎么办?万岁爷亲自发话,当然得给雍亲王提供方便啊……可,可就是三顾茅庐他们都超数儿了,雍亲王他愣是不接茬你说急人不急人?
“爷这里明日就要出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只怕不方便留两位大人太久,你们看……”四爷端着茶好一会儿,见两个人一点眼色都没有,好歹爷是大臣,他干脆更贴心一些。
富察马奇苦笑着站起身,跟陈廷敬一起给四爷行礼:“那臣等就先告辞了,祝王爷一路顺遂。”
“多谢,苏培盛,送两位大人。”四爷稳稳当当点点头,站起身表示客气。
等两个人出了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和新鲜,还真有上赶着站队都不要的,什么时候从一品这么不值钱了呢?
“邬先生可看出什么来了?”等送走了二人,四爷才缓缓踱步到屏风后头,邬有道正捏着棋子研究棋谱。
听闻四爷的话,邬有道放下手上的古籍,捋着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恭喜王爷,想必万岁爷会满意王爷的反应。”
四爷闻言也没有大喜,只点点头坐在邬有道对面,随意捏了颗白子:“皇阿玛应该不只会派人来我府里,就是不知道其他人那里会如何,老十二那里自个儿也清楚,皇阿玛想叫他立在明面上,别的爷倒是不怕,就怕大哥和八弟他们狗急跳墙。”
邬有道看着四爷把白子放在棋盘上,没跟他对弈,只是捋着胡子思忖,随后才慢慢摇头:“学生觉得,十二阿哥的事儿,包括大臣们上门试探,只怕郡王和直亲王心里都有数,廉郡王应是不会冲动,理亲王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直亲王……难说。”
廉郡王向来是走八面玲珑的路子,能得万岁爷青眼靠得也是人脉,可成也人脉败也人脉,毕竟大部分人都怕死,知道廉郡王找死,没多少人会陪着,如此一来,廉郡王即便是想冲动也没那个底气。
可直亲王不同,他几乎是被众人给架到了火上。前头有太子时,万岁爷逼着直亲王跟太子斗,现如今太子没了,身为长子他还手握重兵,是个天然的靶子,不管谁想上位,都会拿他开刀,这逼着直亲王不得不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