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与荀翊用过午膳, 因宁姝又乏又累, 荀翊便坐在床旁半揽着宁姝, 待她睡着之后才拿了册书看。
过了片刻, 戴庸送进封粘了翎羽的信笺, 荀翊着意他拆开递到自己手上。
荀翊一抖那信笺, 是晋国公送来的南部战况。
只能说是不如意。
敌方战船上开头绑着的都是被俘虏的平民百姓,兵卒将士方面受到的影响过大。
战局在前,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但谁都不愿担这个骂名下令,推推搡搡便又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荀翊。
再加上那传闻当中因宁姝而起的藻灾, 南部兵荒马乱, 大有一副就要不受控了的模样。
荀翊心里冷笑,这真是再荒唐不过。坐于皇位之上要受下方多少掣肘?这些文武百官吃朝廷俸禄真当是白吃不成?亏得一个个平日里说替皇上分忧解难说得好听,到了这时候却元相毕露。
“北方如何?秦王可有战报送来?”荀翊问道。
“今日还未有。”戴庸回道。
荀翊点了下头, 他心里明镜似的, 周携齐与宁培远不过是一次试探,先皇时的外戚余孽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曾经的富贵权势。
眼前这南北交迫, 正是他们抓住了宁姝这一点, 想要趁机兴事罢了。
如今他倒是能理解先皇的些许想法了, 喜欢的人成了搁在喉头的刀剑,既然不舍得将着刀剑折断, 那就只能被架着脖子要挟一辈子。
但自己不是先皇, 宁姝也不是先皇后。
自己不会让人将刀剑搁在喉头, 宁姝更不是那把刀剑。
只是被人抓着软肋的感觉实在不好。
对方藏得好, 譬如宁培远与周携齐那次,宁愿将人都赔进去也绝不留半点痕迹。撇去这些容易暴露的,剩下的哪个不是老奸巨猾?
这便让荀翊半点苗头都抓不到,反倒被动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