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少年无可奈何的拎着镰刀,垂头丧气的走至小溪边,二三十步的距离,却仿佛天涯海角般遥远,不情不愿的蹲在磨刀石旁边,一下轻一下重的磨着镰刀。
“幺儿分清梨和栗了没?”两鬓斑白的男子蹲到手拿梨和栗的小童身前,希冀的问道。
“分清了,右手是梨,左手是栗。”小童记得年长少年的话,可话到嘴边,依旧念不清楚。
“爹,爹!我数清楚了,六只鸡,七只鹅!”十三岁的少年激动的跑过来,坚定道。
他才不信二哥的话,他数了一下午,怎么可能数错,肯定是六只鸡,七只鹅。
“两个笨蛋!”老三捂脸低骂,见两鬓斑白的男子抬眼望来,立刻装模装样的拿起书本朗诵。
“书拿倒了。”两鬓斑白的男子长叹一声,老三这才发现,他竟心不在焉的将书拿倒了。
两鬓斑白的脑子名为陶五柳,南山镇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人称五柳先生,膝下共有五子,却无一人精通学问,性格各有缺陷,所幸五柳先生搬到此地,生活在廖无人烟之处,倒也不怕人嘲笑。
老大性格急躁,快要而立之年,却尚不能稳重之事,老二疲懒懈怠,老三不通学问,老四不分六与七,幺儿不识梨与栗,着实让五柳先生头痛的很,却又束手无策。
“吃饭了。”
茅草屋走出一位发福的妇人,面容憔悴,呈蜡黄之色,端出来的米锅里面的米粒异常稀少。
稀落如星。
“赶紧想些办法弄点米粮,米缸空了,菜吃完了,面也快没了,只剩几个窝窝头了,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弄些东西补一补,还有,天气凉了,该为孩子们添置衣服鞋子……”
妇人一边盛饭,一边絮絮叨叨。
陶五柳皱紧眉头,思量片刻,面露愁苦之色,苦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好好的教书先生不做,来这里做什么农夫,今年的粮食收成要是再不好,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西北风都没得地方喝。”妇人抱怨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我想办法。”陶五柳语气微沉,妇人无奈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