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那么多干啥?孔子曰茶七饭八...”
“李老板这就逗乐了,孔子啥时候说过这话啊!”
“就是!就是!那茶七饭八说的是礼!是规矩,可不是说你的饭量!”
有张堂文起个头,席上这才活跃了许多,插科打诨的也多了起来。
张堂文当他们斗了一会嘴,会馆自有人给用完面的老板们端了茶水来,张堂文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说道:“各位老板,同样的一碗面,对于咱们这些行商坐贾来说,尚未满足!可对于有些贫苦人来说,一碗白面条都是难得的!若是放在那些灾民面前,只怕,眼中都要发光了!”
“那是饿的发慌了吧!”
席上一阵哄笑。
张堂文也是跟着笑了笑,“饿是啥滋味,恐怕在座的各位,有些年头没体会过了吧?怕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张堂文顿了一下,缓缓地看向张堂昌,“可是,这感觉,堂文体会过一次!”
张堂昌顿时会意了,这哥哥是打算说那回事了。
“哥,你说的事都过去十几年了,还记得呢?”
“十几年?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张堂文冲着张堂昌笑了笑,到底是亲兄弟,一听就自觉做了捧哏。
张堂文见桌上所有人几乎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或是茶盏,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年,我才二十出头!我们老爷子让我押着一车货往江西换茶叶,刚走到湖北的山道里,就碰上了一票杆子!据说是当年长毛(百姓对太平天国的蔑称)的残兵流寇,劫了我的货,却没动我一个人!”
“那就不是长毛!长毛都是茹毛饮血的野兽,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瞎说!官府说的话你也信?野兽能把江南都占了?”
“就是!长毛当年要的物料你家老爷子也没少供,不信回家问你家老掌柜去!”
张堂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是刚开春,山里啥都没有!我跟五六个下人就那样被扔在了山坳坳里,一滴水,一粒粮都没给我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