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财不是没吃过西瓜,但他市集上买的,哪能跟大老爷屋里的比,何况这还是冰镇过的。
他贪婪地把手中那西瓜一直啃到白皮,一丝红瓤都看不到,这才轻轻地把瓜皮放到一旁的盆子里,俩手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老爷,我用完了!您训示!”
“没啥关紧事!收粮的事前一阵儿不是耽搁了么,账上这不是又回来一笔钱,你去取了,把仓屯满!”
张富财下意识地瞅了瞅张堂文,心中揣测着:这前一段时间不是说全力收棉么?把收粮的事都给叫停了,怎么这会儿又有闲钱收粮了?
张堂文见张富财不吭声,还以为自己声音小,不由抬高了音调重申了一遍,张富财连忙点头称是。
张富财又回了几句问话,便退出了门外,一出门正好撞见张柳氏一个人过来书房,连忙弓着头问候着。
张柳氏跟张富财客套了两句,便进屋去了。
张富财本还想着走慢点,扒耳朵听听老爷太太会说什么,这张柳氏却似乎也就提防着他这点儿,愣是看着他走远了,才完全进屋。
张堂文正在揉着太阳穴放松,见张柳氏过来,不由绷着脸嘀咕道:“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张堂文犯了什么事呢!连累着自己女人都要当东西了!”
张柳氏知道这爷们的脾气,最是死要面子的主儿!笑了笑走到张堂文的身边,把他身子靠到藤椅背上,转到他身后,双手捧着他的头轻轻地揉起来。
“老爷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你们男人考虑的周全!”
“巧言令色!你让人跑南阳当东西,就以为不会传到赊旗来?整个南阳府有几个跟你一样出身的?你陪嫁那玩意儿又有几个人见过?我岳丈书香门第满腹经纶,给朝廷卖命半辈子,才挣下这么点陪嫁玩意儿,你说当就给当了!”
张柳氏瞧着张堂文闭着眼,躺在藤椅上,脸上虽说一幅享受,嘴却是跟个孩子闹脾气似的,吧嗒个没完,不由笑出了声来。
“笑?你还笑?你是不是嫌我张堂文没本事?到头来还得你卖嫁妆贴补张家?”
“你个死老头子!”张柳氏忍不住用指关节狠狠地顶了顶张堂文的太阳穴,“舒舒服服地享受就完了,还说不够了你!”
张堂文吃痛,笑着翻了身,一把将张柳氏拉到身前,深情地看着她,“还是年轻时候的脾气!说你两句就撩蹄子!”
张柳氏冷哼一声,想要把张堂文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却是越拉抱得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