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教尔如此?”荀仲豫摇摇头,怜悯道,“此道行不通。”寄希望于这种方法,别说为家人报仇,恐怕枉自丢了性命。
荀忻问道,“汝父母兄弟为何人所害?”
“不细说原委,我如何相助?”
少女听他们说话一知半解,强作镇定仿佛等待判决,此刻听青年人的声音听得真切,眼里亮起希望,“长吏愿相助?”
“妾姓李,世居许县乡里,家君勤于耕种,积累有良田百亩。乡里有奸贼名为郭寿,为人凶豪奸险……”
听她所言,乡里的豪民郭寿直接侵占她家的田地,她的父亲与郭寿争论,被郭氏家中宾客所杀。
郭寿担心李家人为父报仇,为斩草除根,驱使宾客杀了李氏满门。
她当时去了舅舅家做客,逃过一劫,回家只见满屋子的尸体。四处求助,乡邻避她如瘟疫。找三老,诉乡吏,没有一人肯相助。
唯独没见到长兄的尸体,她以为长兄幸存,尚有一线希望,然而深夜里有乡邻偷偷上门来,告诉她长兄的横尸之处。
“禽兽逼我兄啖土,欺其纯善,谎言:若肯吞土,饶我家中老小不死。我兄横死郊外,郭贼无信无耻,兄女牙牙学语,阿嫂卧病在床,竟无一人幸免……”
“郭贼只道,李氏强壮已尽,唯有女弱,何足复忧!”女郎切齿恨道。
“于是饶妾性命,存妾一人苟活。”
毕竟她一人独活却复仇无门,比死更加煎熬。
乡邻不敢得罪郭氏,不愿意帮她移尸,等她带着舅舅家的人赶来,却找不到长兄的尸体。万念俱灰之下,她才坐于树下痛哭。
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吞土而死的男尸……他们方才埋的是……
咳。
好心办了坏事。
“道中相逢莫非天定?”荀仲豫再叹息一声,下车去扶那女郎,解释他们此前路过时凑巧埋葬了她的长兄。
“若想鸣冤,不能仅凭一面之词,我等信汝,县吏、县令无凭无据如何断案?”荀忻蹙起眉头,不得不泼凉水。
“杀人因争田而起,汝家地契田券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