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新人被簇拥着走入后堂,要在内室中行同牢、合卺之礼。
荀忻正忙着推辞男方宾客的敬酒,趁着众人齐齐望院门时,随手将杯中酒泼到袖中。
他穿着赤黑色的玄袍,酒水泼在衣料上仅仅留下一点深渍,旁人很难看出来。
在场之人不好酒的大概只有他一个,荀忻望向上首的荀彧,荀令君所在之处从来不乏敬酒的人。
荀彧来者不拒,对饮寒暄,从容谈笑。
而不远处坐着的荀攸,荀军师独坐一席,自斟自饮,仿佛自带与世隔绝的气质,默默无闻。
宾客们或许是靠着席位认人。
荀忻顿时心动,想要转移阵地。
荀公达一抬头,见自家小叔父拿着耳杯径直走过来,侧身挪出空位。
坐到新妇平辈的席中,荀忻松一口气,这下该不用躲酒了。
只听荀公达低咳一声,轻声道,“元衡若为避酒……”
“?”荀忻偏过头去,便见荀公达平静摇头。
“在下为长文族兄,为荀君寿。”陌生的男声在一旁响起。
荀忻缓缓转回去,他的酒杯不知何时被重新添满,眼前的长须文士笑意盈盈,躬身作揖后自饮一杯,翻倒酒杯示意自己喝尽。
“……”
沉默片刻,荀忻面无表情回揖,举杯掩袖而饮,“足下客气。”
他袖角的水渍又深几分,再来两次这种伎俩就得露馅。
“来此无用。”耳边荀公达缓缓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