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位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韩彦止了话头,凝神诊脉。
那位收回右手,撑在膝头,神色间不经意地流露出焦虑,“如何?”
韩彦仔细观察此人脸色,低头拱手问道,“足下是否常胸闷难眠,心悸盗汗?”
“贵人”神色微沉,抬眼审视他,“然。”
“足下心绪激动时,是否站立不稳,气短晕眩?”
那人点点头,“时有如此。”
又连连追问几个问题,赶在那人不耐烦前,韩彦终于给出了诊断,“足下心中或许已有预料,此为心疾。”
“能医否?”
“自然可医,老鄙借此纸笔书一方剂,此外,心疾切忌伤神劳累,更不可乍喜乍悲,心怀激愤。”韩彦拿起案上的纸笔写药方,叮嘱眼前的病患,“足下多读道家典籍,修身养性,必能百岁无虞。”
“倘若。”那人叹息一声,“若无暇抽身,孤……孤身独处,还有多长年岁?”
韩彦没有细究“孤身独处”和年岁的相关性,听出病患的言外之意,他不由劝一句,“足下必出自名门望族,富贵无虞,何必汲汲。”
“老鄙乡野无知之见,先生勿怪。此疾最忌劳身伤神……”
“五年?”眼前人打断他的话,蹙眉反问道。
韩彦额上冒汗,心道这位也许已经找过了别的医师,没必要隐瞒,他点点头,“若不加调养,大抵如此。”
“多谢。”那位起身,随口道声谢转身便走。
韩彦注视着此人背影消失在前门,心下惴惴,扣门问道,“问诊已毕,军士仍在否?”
片刻后,侧门被打开,待他进门的人领着他出去,“切记我言,今日情形若有半分泄露,汝举家即死。”
老翁诺诺称是,便又被重新蒙上双眼,按来的方式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