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时有历法,至于推测风雨变化,全凭善察。”荀忻对待友人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详细解释了他推测天气的依据,如云相、露水、星辰、虹霞乃至于动物的表现等等。
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了实践出真知上,看着杨向端着两盘生鱼脍上来,想起陈登就热衷于吃生鱼脍,荀忻灵光一闪,叫住奉食后转身要走的杨向,“杨君,能否捕一条蛇来?”
杨向不明所以地望着主君,捕蛇,作甚?
“无毒即可。”荀忻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即使摸不着头脑,任劳任怨的杨壮士还是奉命而去。
陈登正将豆豉均匀地涂抹在薄如蝉翼的鱼片上,闻言放下竹箸,“君喜食蛇乎?”
“忻从不食此类物。”荀元衡轻叹一声,“元龙稍后便知。”
他按住陈登的手腕,“稍后再食不迟。”
陈登望着他,注意到荀忻右手拆了麻布,“君伤势已愈?”
荀忻摊开手掌给陈登看,他掌心处横贯着一条粉红色的疤痕,“数日前即脱痂矣。”两人离得近了,荀忻低声问,“元龙今日为何而来?”
他深知陈元龙不是一个会特意寻人闲聊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用来形容此人正合适。
“明主与贤主,若不可兼得,舍谁择谁?”这一刻陈登的声音极杳邈,让荀忻疑心自己听错。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荀忻不觉坐直,定定看着陈登。
眼见荀元衡一反往常镇定,警惕地看着自己,陈登叹息道,“此话说与君知,盼君能为我解忧。”
在曹营公然谈论择主这种敏感话题,假若隔墙有耳,他是嫌命太长?
何况陈元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差没点名道姓。
“明贤何以分辨?强弱显然分明。”荀忻不得不提起十分的警惕,只当身处摄像头下,发言字斟句酌。
陈登显然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两人继续谈天说地,仿佛无事发生。
片刻后,杨向提着麻袋进来,旁人能清晰地看到蛇形物体在袋中扭动,“主公?”杨向犹豫着要不要将麻袋提给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