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忻望向荀彧,为从子的意外迁怒夏侯惇的确像是孔融能做出来的事,但要靠死区区一个从子来离间孔融与曹氏,这就玄乎了。
同理,如果他死在宛城,诸荀纵然愤怒,未必会因此与曹氏离心。
他叹口气,此刻能理解荀彧那句“徒劳无益”。
恕他直言,这个计策简直像是临时凑合出来的。说它无用,如果能实现,的确有那么点恶心人的作用。说它有用,费尽心机搞这么一出,就这?
等等,是否还有一种可能,这个馊主意不是董承自己想出来的,而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本意只为借刀杀人?
不是他自大,孔融的从子藉藉无名,恐怕难以令人如此大费周折布局。
于是问题又回到原点,谁想杀他?
荀忻垂眸,心中换了数个人选,来日方长,水落自会石出。“此事因果难明,更无确凿证据。”
“此时无据,今后未必。”只听荀彧边,“不论如何,敌暗我明,元衡行事尤当谨慎。”
“今后出行,车马、卫士必不可少。”
“弟知矣。”荀忻点点头应下,既然被人盯上,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
望见二荀身影渐行渐远,小少年手脚并用,从树上爬下来。
响声惊动曹植,小孩忙从另一颗树下跑过来,仰着小脑袋巴巴望着,“阿兄当心。”
曹丕利落地从树上下来,解下腰间挂着的小竹篓,放到地上,里面是小半篓红彤彤的樱桃,玲珑可爱。
“汝三兄还未下来?”
小孩扒着竹篓把最红的樱桃挑出来,挑选中忍不住偷吃,闻言忙吐掉果核,“未曾。”
曹丕望着院里其他的樱桃树,搜寻另一个虎头虎脑弟弟的踪影,“彰弟,当归矣。”
荀忻他们走过最后一处拐角,抵达荀悦家,自家人不拘礼节,不等荀悦出门相迎,两人便随着仆从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