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询问的人正沉迷于伏案写写画画,没有听见。
曹洪揪走荀元衡手中形式古怪的羽毛笔,强行引人注意,问道,“元衡,事先围城为何不可?”
“若率兵围穰城,日日夜袭,令张绣军不堪其扰,而后出其不意昼袭,里应外合之下,必能破城。”曹洪拍案,提出自己琢磨出的虚实之计。
“将军此计甚善。”荀忻肯定地点点头,“只是邓济援军屯兵于穰县外,我若围城,其必与张绣里应外合,围剿于我。”
曹洪皱着眉叹口气,跽坐回榻上,“确实如此。”
“为之奈何?”曹洪的视线从帐顶移回荀忻脸上,问计道。
文吏总爱卖关子,问一句才有一句,荀元衡至今也没有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荀忻盯着曹洪手中的羽毛笔,“为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一战破城。”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而敌不知其所守。”荀忻引用了一句《孙子兵法》,补充道,“邓济未及相救,而穰县已破,其必无可奈何。”
玄袍青年微笑,唇角随之显出梨涡,伸出手讨要道,“将军,笔还我。”
曹洪把羽笔递回他案上,自言自语,“速战速决,何其难也。”
穰县中,邓济与张绣宴饮数日,率军在穰县数十里外的安众驻扎下来,与张绣互为犄角。
数千名曹军昼夜行军,抵达穰县郊外,白天躲避在树林中休整。入夜时分,曹军埋锅造饭,饱食过后马勒口,人衔枚,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兵临城下。
城中的细作兵分两路,混入其中的曹军精锐带着降卒,摸到了穰县的粮仓,先烧粮仓,再四处放火。
张绣在睡梦中被亲兵唤醒,“将军,城中混入奸细,粮仓被焚!”
“勒兵守城,曹贼必将趁此攻城!”久经战阵的张绣很快反应过来,他赤脚踩在地上,急急忙忙穿戴衣物。
“……粮仓不救?”亲兵迟疑问道。
张绣骂了句凉州粗话,“为何不救,不救汝食何物?”他穿上革靴,提着佩刀往外走,“速速救火,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