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以来,凡大将军者大多不得善终,以忻观之,此位实不祥也。”
曹操哑然失笑,荀忻数的那些人个个身死族灭,没一个好下场,虽然他们大多是外戚,为争权夺利而死,而荀忻将他们的死归结为大将军这个职位有鬼,好像也没毛病。
郭嘉忍着笑,咳了声清清嗓子,“大将军凶险,明公当让即让,或许袁公能镇住。”
“奉孝。”曹操笑斥道,“岂有此语?”
被他俩这么说,曹操恍惚觉得让出大将军是好事,反正天子在许都,无论是什么名位,毫不阻碍他执掌大权。
心平气和地写完了辞让的表文,曹操望向荀忻,“已数日未见文若。”
“明公忘矣,家兄为尚书令,居禁中视事。”荀忻放下手中公文,拱手回道。
尚书台作为内朝机构,按例是设在宫中的,作为尚书令荀彧要在宫禁中办公。
他和荀彧比邻而居,自从荀彧任尚书令后,除非入台阁禀事,两人只有休沐日才能见到,更别提别人了。
曹操叹息一声,“孤忘矣。”他再次提起笔,“元衡替孤捎带书信与令兄。”
荀忻称诺应下,又听曹老板邀请道,“子修被举孝廉,三日后正逢文若休沐,诸君同来家中饮宴。”
子修是曹老板长子曹昂的表字。
郭嘉笑道,“此等喜宴,岂能缺席耶?”
“家兄与忻定当同往。”
……
朝官五日一休沐,荀彧从宫中回到家中,进门便见玄袍青年独坐在庭树下,金黄的银杏叶铺在地上,冷风一过,满目金蝶蹁跹,树梢上窸窣落叶,几片飘落到了青年发髻间。
而他本人持卷读书,侧颜沉静,浑然不觉。